冰結千山,雪蓋萬物。
十月二十六。
冰淵之脈,山中雪穀。
“嘰嘰——”
“主人,我們是不是該回墨林小城了,已經整整二十天了。”
“白骨山脈的荒獸被你殺得不敢露麵了,這裡也是這樣。”
“就算你繼續留下去,也不會有什麼荒獸敢在你麵前露麵的。”
“我們回去吧。”
……
幽暗陰冷的雪穀之中,一身著黑袍的青年緩步前行。
他的目標是這雪穀的更深處。
在他的肩膀上,那隻披著一層鹿皮的漆黑小鼠口吐人言。
它一邊不停跳動,一邊又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彆看它的話不少,可它從頭到尾就隻想表達一個意思。
那就是勸解這個青年趕緊回去。
也不怪它有這種想法。
如今時季,已是十月。
蒼涼山隻是苦寒之地,尋常凡人還能勉強適應那裡的環境。
十月的蒼涼山,其苦寒程度已足以讓人們叫苦不迭。
這冰淵之脈更是終年酷寒,每逢秋冬迎風入穀,必然變得寒冷至極。
在如今這個時節,穀中的荒獸也會隱匿起來,避免被凍死穀中。
在這種時候,趙扶搖卻選擇孤身來此。
他先入冰淵再攀冰脈,最後進入雪穀獵殺荒獸。
距離他第一次釀成殺戮飲,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了。
在這段時間裡,他常常會去白骨山脈獵殺各種荒獸,釀製殺戮飲,煉化無數獸靈,憑這些為甘草續命。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甘草的狀況還是越來越不好。這也導致他越來越急迫,越來越沉溺殺戮。
他的修為還是命獸境。
儘管那九道命紋已經被他祭煉地極其完美,他還是壓製著境界,不斷夯實底蘊,就是不肯破境。
現在,他已經擁有第二隻禦獸。
這禦獸就是那隻漆黑小鼠。
據甘草說,它的種族是吞寶噬珍鼠,是極其稀有、極其珍貴的一種荒獸。
隻看外表它確實其貌不揚,看上去與普通的老鼠沒有太大區彆。
可它卻擁有極其特殊的尋寶能力,天生就能尋覓各種天材地寶。
趙扶搖每次帶它外出都收獲不菲。
“還不夠。”
趙扶搖抬起頭,望向眼前這個一片銀裝素裹的世界。
這般景色堪稱人間一絕,奈何如今的他無心再去欣賞。
“還不夠。”
他又重複了一遍那句話,似乎是在回答肩膀上的小鼠,又似乎是在提醒自己。
說話時,這幾個月的記憶也在他的內心深處浮現。
他想著自己和各種荒獸拚命廝殺的情景,感念著這一路風霜。
時間過得很快。
快到他在不知不覺中就已經徹底改變了自己,快到他自己都對自己都會心生一種陌生的感覺。
他抬起手,仔細地看了一眼手上的彼岸花紋印。紋印光華璀璨,這說明他儲存的生機還是足夠的。
然而現在足夠,不代表以後也依然足夠,他現在是越來越不敢停下腳步了。
現在,他每天睜開眼睛、閉上眼睛時想的第一件事都是殺戮,是去獵殺荒獸。
“吼——”
就在此刻,一聲咆哮猛然自趙扶搖的身後響起,震耳欲聾,光是聽著就讓人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鏘!
他沒有任何猶豫,在漆黑小鼠縮進他衣服的瞬間,他手臂上的骨刺就齊齊一動。
利劍出鞘。
他先是以元屠擋下一記爪擊,隨即就揮動阿鼻,斬出血紅的刃芒。
刃芒向襲殺他的荒獸轟殺而去。
與此同時,他也看清了那荒獸的模樣。
卻見那荒獸有十丈之高,通體披有雪白皮毛,四肢生有鱗甲。
四階荒獸,血瞳披甲雪熊。
但他眼前的這隻算是變種,不僅有冰藍色的獸瞳,它的背上、腹部還有頭上,更是都長出了鱗甲。
“吼!”
血色刃芒炸裂開來,那巨熊隻是被擊退了幾十丈。
趙扶搖這一劍隻是斬落了它些許鱗甲,沒有重傷它。
“吱吱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