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隻知道,這些荒獸要去的地方一定有好東西。”
“你們所有人都是從那個方向過來的。我猜你們的同伴應該也在那個地方。”
“我帶一個人去,足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姑娘,你也不希望我和你的同伴成為敵人吧?”
趙扶搖沉默片刻,直接開口。
麵對白雪雁,他的話還是一如既往地直接。
他沒有要拐彎抹角的意思,直接就是有什麼說什麼。
他的這些話全部都是實話。
不過,有一些話他說得還是比較隱晦的。
這些話就是他剛開口時說得那些話。
他提到的好東西,其實是他的禦獸鼠鼠告訴他的。
甘草曾經跟他說過,鼠鼠隻是這漆黑小鼠的名字,它的種族名是吞寶噬珍鼠。
它具有尋找各種寶物的天賦。
早在一段時間以前,在他不斷獵殺荒獸為甘草續命之時,鼠鼠就曾發揮過大作用。
如今甘草香消玉殞。
他決心要完成她的所有遺願,要活得像樣,等走到人生之路的儘頭再去與她相見。
他要拚命修行。
他就是要讓世人知道,甘草的丈夫是蓋世無敵的至強者。
在這種時候,他選擇相信鼠鼠。
儘管,他也不知道暮雪山脈那邊到底有什麼東西出現。
但若是可以的話,他一定會將出世的寶物奪取。
至於白雪雁……
在他的眼中,這個姑娘的作用和白冰鳶是一樣的。
他對她沒有任何想法,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
帶上她,隻是為了向那裡的人證明一些事情,避免一些麻煩。
然而趙扶搖還是太年輕。
他自己可以這樣想,可以按照他自己的打算去做事。
但他左右不了人家姑娘的思想。
此刻,白雪雁已經低下頭。她沒有再凝望暮雪山脈所在的方向。
吹著風,她的心緒不斷變化。
在趙扶搖沒有說話前,她確實是很在意她的族人。
暮雪山脈的靈氣異變,夜幕之下的狂化狼潮……
就算不提彆的事情,單單隻是這兩件事,也足以讓天性聰慧的她聯想到很多種關於未來的可能。
在趙扶搖沒有說話以前,她甚至還預想過,趙扶搖是不是附近某個部落的奸細。
可在趙扶搖說完話以後,她反而會對他感到放心。
她天性聰慧,又是夏族族長的女兒,從小就見識過與權利有關的事。
她成長的環境,讓她練就了一雙識人極準的眼睛。
在她看來,趙扶搖可能是一個嗜殺之人,也可能是個有故事的人。
但趙扶搖一定不是其他部落那種天性邪惡,隻知圖謀短暫利益之輩。
通過和趙扶搖的言語交流,她能在趙扶搖的身上看出一種傲慢。
那不是人對人的傲慢,而是生靈對生靈的傲慢。
用不夠準確的話來形容,這種傲慢,就像是捕食者看待獵物。
用極其準確的話來形容,這種傲慢,就像是星辰比之塵埃。
螢火怎可與皓月爭輝?水中蜉蝣如何比之青天?
他把自己看做是更高的存在。
而夏族,從未入過他的眼。
他們和趙扶搖是以那樣的方式相遇,又因為各種因素,隨局勢之變有了現在這種關係。
這種關係是一種很微妙的關係。
處於這種關係之間的他們,於對方而言明明沒有多麼重要。
但是,他們卻要因為某些原因而不得不選擇合作。
想到這裡,白雪雁覺得,自己已經看清了自己的心。
趙扶搖明明是一個危險的人,甚至可以算是一個極度危險的人。
按理來說,她就不該靠近他。
可他和她遇到過的所有男子都不同。
從小到大,她見過很多男子,其中有不少都是部落中的男子。
在多年以前,在她剛剛成為一個少女的時候,她曾幻想過自己未來的另一半。
那個時候,她覺得自己的另一半就該和自己的哥哥白冰鳶一樣。
勇猛、強壯、年少有為……
可到了後來,隨著年歲的不斷增長,漸漸地她改變了想法。
她知道,自己哥哥那樣的人已經是很好的人了。
但她仍然覺得,那樣的人還是不符合她內心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