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辟邪火獅發出陣陣低吼。
它已經感受到自己主人的心意。
雖然它還無法理解自己主人對那個中年男子的態度。
但它確信,自主人拔劍的那一刻起,那個中年男子就是敵人。
王長生三人尚且能通過直覺感受到這中年男子的可怕。
它也和那三個人一樣。
甚至,它還能憑借獸族與生俱來的本能感受到更多的東西。
可那又怎麼樣?
它隻知道那個可怕的家夥是它主人的敵人。
既是主人之敵,那這個家夥就是它的敵人。
故而它發出低吼。
那是它對這中年男子的警告,亦是它的宣戰之聲。
它就是要以最直接的方式告訴這個中年男子。
若他敢對它的主人動手,它就會傾儘一切手段與其死戰到底。
錚錚——
噬戮牙、暮成雪,還有那個中年男子手中的青黑長劍。
於這辟邪火獅低吼的瞬間,它們三者皆嗡鳴不止。
它們似乎也和那頭獅子一樣,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意。
“這是劍修的對決。”
“你彆出手,等我歸來便是。”
趙扶搖走到自己禦獸的身邊,將劍抱在懷中,騰出一隻手來。
晨霧散儘,陽光穿透了雲層,拂照冰原大地。
趙扶搖輕撫火獅鬃毛,打量著它那熠熠生輝的青黑毛發。
在交代了幾句以後,他就抱著懷中那兩柄劍,向中年男子走去。
“三劍,你我各出三劍。”
“今日,我們不談修為,隻論持劍者的劍心。”
“小子,拿出你的全力,我很期待你的劍心。”
凝視著麵前這蕭索的身影,中年男子毫不掩飾自己眼裡的欣賞。
他連連開口,一改之前的沉穩。
此刻,他更像是一位見獵心喜的前輩,他的嘴角一直都保持上揚。
王長生三人在他的言語中體會到了一種莫名的欣喜之意。
“好。”
趙扶搖低頭沉吟。
這一刻,他的聲音有些嘶啞。
離開蒼涼山,進入極北冰原,再到如今的邊城……
他走了很遠很遠的一段路,他的身體也經曆了無數次蛻變。
那些蛻變大大小小,早就讓他的聲音不再嘶啞。
但在此刻,恍惚間,他好像又和過去一模一樣了。
現在,他這副模樣還真能給人一種心不在焉的感覺。
可實際上,他一直都很認真。
人們隻知道,荒獸可以因為種類的不同而被分為千種萬種。
而相比於獸,人似乎是完全不同的生靈,人好像就隻是人。
其實,人也是各有不同。
人與人之間的差彆,在人成為禦獸師以後就更容易顯現出來。
修行到一定境界以後,人們就會知道很多事情。
就比如說,同一種大道的禦獸師就像荒獸一樣,也會有同類。
趙扶搖確實是不認識這個人。
眼前這個中年男子姓甚名誰,是什麼身份,有什麼樣的地位……他通通都不知道,但這些對於他來說也通通不重要。
他隻需要認識對方的劍,就已經足夠了。現在的他會進入這種狀態,正是因為他認真了。
他能憑借持劍者的本能感受到眼前之人的強大。
同為劍修,同為持劍者,對方與自己的差彆就像是皓月與螢火,青天與蜉蝣。
那是修為的差距。
他知道自己必須認真。
這不僅僅是因為一個持劍者對另一個持劍者的尊重。
這更是因為一個持劍者對自己的尊重。
麵對足夠強大的對手,隻有拿出全力才能無愧於自己的本心。
“第一劍,過去。”
一段時間以後,見趙扶搖始終低頭,中年男子率先發動攻勢。
他歎息一聲,手持青黑長劍向趙扶搖攻來,展露精妙的劍術。
“這——”
同一時刻,王長生三人瞪大了雙眼,紛紛變得聚精會神。
這中年男子的劍太快了。
快到讓他們完全無法反應,隻能驚歎這持劍之人的絕世風采。
在他們看來,這樣的劍就該為真正的劍道天驕擁有。
通過這中年男子的劍,他們感受到了平凡者與天才之間的差距。
然而,這數之不儘的劍其實就是一劍,是年少之人的一劍。
出劍之際,中年男子用他手中之劍訴說的是他自己的過去。
他也曾是一位絕世天才,曾在年少時仗劍走靈荒,無敵於世。
叮叮叮叮叮——
麵對他的攻勢,趙扶搖的身上浮現出諸多漆黑符文。
那是噬戮牙的劍力,是噬戮牙順應趙扶搖的心意演化的殺力。
趙扶搖清晰地感受到了對方的劍意,那是少年之劍,璀璨至極。
少年的心是熾烈的,少年的劍也充滿了意氣風發的感覺。
這不禁讓他想起他自己的過去。
對方這一劍既是少年之劍,他便該以他的少年之劍回禮。
可惜……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揮出那樣耀眼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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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一生,大多數的時間都在感受黑暗,被痛苦束縛。
如果說少年的意氣是一顆種子。
那他的這顆種子,就是在尚未發芽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故而他一直都在防守。
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到底該以怎樣的一劍作為他的回答。
“過去……”
一幕幕光景在趙扶搖的腦海深處浮現,然後消失。
時間在流逝,趙扶搖的靈力也在飛速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