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嗡——
劍鳴聲響徹了整個逐鹿書院。
逐鹿書院之內,所有擁有佩劍的人都頭疼不已。
不管他們的劍原來有沒有自主意識,現在,他們的劍有了。
作為劍的主人,他們每一個人都能清晰地感覺到一道劍意。
那道劍意可以用三句話來概括。
“斬斷一切封鎖阻隔。”
“衝入逐鹿之野。”
“殺人。”
他們的劍想脫離他們的掌控。
好在他們及時製止。
否則……後果一定不堪設想。
“這又是怎麼回事?”
一位來自乾金院的教習開口。
此刻,他滿眼震驚。
凡是以兵器為道的書院弟子,基本上都要入乾金院修行。
尤其是劍修。
眾多兵器中,修劍的人是最多的,入乾金院的劍修也是最多的。
古往今來,一向如此。
他作為乾金院教習,自詡自己對劍道的造詣已是極為不凡。
可在此刻,他卻完全無法看透蘇卿的變化。
他不能理解,一個從未握過劍的人怎麼會有這樣的劍道造詣。
然而,事實擺在他眼前。
所以他有此一歎,他希望現在能有一個人為他解開這個疑惑。
可惜現在根本不會有這種人出現,因為所有的教習都在發懵。
這一次,這些教習們並沒有像之前那樣連連感慨。
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沉默著,死死地盯著光幕。
同一時刻,逐鹿之野。
呼——
有風吹過,凜冽至極。
蘇卿起身。
她動作輕柔,一手隻抱著趙扶搖,另一隻手揮動殘劍不青山。
鏘!
劍鳴聲響徹的刹那,一道潔白的劍光照亮了一整片冰原。
除了東皇雪以外,在場的這些人裡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劍光一閃而逝,當它消失時,商家十子就已經敗了。
那十個人倒在地上,屬於他們的琥珀鏡靈則是化成碎片。
寒風中,他們的屍體裡有火光浮現,隨後就消融成灰燼。
“卿兒,你——”
蘇卿身後不遠處,東皇雪抬手。
她很想發聲呼喚摯友。
但她終是沒有那樣做。
這一刻,她的直覺在告訴她,她不需要發聲。
於是她隻說了半句話。半句話以後,她放下手,恢複沉默。
哐當!
蘇卿隨手一丟,直接就將不青山隨意地扔在冰雪中。
逐鹿書院的山門外,看到這一幕的青衣老頭在風中淩亂。
蘇卿坐在地上,讓趙扶搖枕著她的膝蓋,毫無測試中的緊張感。
手指微動。
蘇卿撫摸著這張慘白的臉。
對眼前之人,她既感到陌生,又感到莫名的熟悉。
她仍記得自己剛剛的想法。
看到趙扶搖被一群人圍攻,看到趙扶搖道心受損,她無法忍耐。
在那個瞬間,她隻想出手,用她的方式替他掃平一切不平之事。
至於族中長輩的責怪,還有由此引發的風波……
這些她通通都不在意。
其實她一直都很聰明。
從小到大,不管是什麼事,她都能一眼看出其中利弊。
如今她這樣做事,族中那些長輩肯定會以為她是瘋了。
但這又有什麼關係?
一直以來,她始終都被族規束縛。
那些所謂的長輩總是告誡她,這個事不能做,那個事也不能做。
今日她隻想要自由,隻想真真正正地為自己活一次。
“不要怕。”
突然,她無意識地呢喃一聲。
這一次,蘇卿自己都愣住了。
這不是她自己主動發聲,她這次發聲更像是出於她自己的一種本能。
“甘草。”
想起這個名字,蘇卿低頭看向自己手上的兩個紋印。
魂道有個說法,前世今生。
她相信她和那個女子,她們之間的關係一定不會簡單。
可若是能應了前世今生之說,那她們為什麼會出現在同一個時代?
若她們沒有任何關係。
為何從看到趙扶搖開始,她會感覺自己的人生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的心情很複雜。
苦與樂交錯縱橫。
愛與惑交織成網。
“呼——”
“如果,今天站在這冰原上的人是她,她也會這樣做吧?”
長呼一口氣,她暗自感慨。
就在一瞬間,她緩緩閉眼。
她會這樣,是因為一種類似於本能的感覺自她心中油然而生。
這種感覺在引導她。
緊接著,她就聽到一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