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寒風呼嘯而過,掠過群山,也掠過這白茫茫的雪地。
霜雪寒流之中,白發青年緩緩閉上雙眼,似乎是真的認命了。
羽鱗凋落,儘數隨風去。
刺骨的寒意沁入這身軀,仿佛要把他體內最後一點熱血凍結。
不遠處,傳來聲聲大笑。
“嗬哈哈哈哈——”
那些人笑得猖狂,無比興奮。
儘管他們的禦獸還沒碰到他,可眼前這一幕已經讓他們看到曙光。
神通傳承、神品珍獸……各式各樣的大機緣好像就在眼前。
隻要擊潰這個白發青年,將其鎮壓,這一切就唾手可得了。
呼!
風聲再起。
下一刻,風從四麵八方來,也帶來無邊的血氣。
在第一隻禦獸距離這白發青年還有十丈距離時,他舉起一隻葫蘆。
當這距離隻剩下五丈的時候,白發青年身體周圍開始有酒香彌漫。
咕嘟——咕嘟——
三丈,他昂首痛飲,豪氣乾雲。
鏘!
二丈,他化指為劍,以劍成殺!
噗通——
一丈,衝在最前麵的禦獸倒下。
灰色的劍芒一閃而逝,獸群就像是被割倒的麥子,成片成片的隕落。
不過轉瞬間,那些人就化成冰冷的屍體,匍匐在地,再也無法大笑。
風停。
“咳咳咳——”
白發青年劇烈的咳嗽幾下,然後就踉踉蹌蹌地繼續前行。
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他早已忘記了自己揮過多少次劍。
他隻記得,自己每次揮劍都會有一群人倒下,化為屍體。
就像……現在這樣。
嗡——嗡嗡——
奇特的嗡鳴聲突然響起,讓他停在原地,仔細地打量著自己。
再三檢查,在確認過這不是自己的耳鳴後,他低頭看向胸口。
果然,自己的胸口上有詭異的綠色光紋衍生,正向四肢蔓延。
於是他毫不猶豫地揮手,一劍斬落,削去那裡的羽鱗和血肉。
這些綠色光紋是一種詛咒,種在他身上已有八個月之久。
在這八個月的時間裡,那些人就是憑著這詛咒在尋找他。
而且這詛咒也會消磨他的生機。
為了活下去,他要做的事情絕不隻是前行、殺人那麼簡單。
他必須維持殺戮狀態,不斷地掠奪生機,填補身體的空缺。
否則,終有一日,他會在詛咒的蠶食之下虛弱的走向死亡。
呼——
還沒等他走出去多遠,就有一陣清風拂麵而來,帶來霜流。
趙扶搖停下腳步,抬起頭,憑著心中那股直覺向前方眺望。
很快,他就露出笑容。
不過,那是麻木的笑。
在他身前不遠處,有一道道巨影矗立,就像是巍峨的群山。
趙扶搖知道那不是山,而是天界的機械生命,是一群機甲。
天界這幫人還是找到他了。
但這次來的,好像也不止是天界的人。
在人群中,他看到了一個身著綠衣的佝僂老嫗,手執一根玉拐杖。
這人名為沈茯苓,主修藥道,洞玄境三段修為,擅長詛咒類神通。
她出身於一個一品勢力,勢力的名字叫藥師殿。
他身上的詛咒就是源自對方。
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單單是藥師殿對他發起的追殺就有十多次。
沒想到今日再見,對方竟會和天界的人站在一起,做了天界的狗。
人群中還有不少熟悉的麵孔。
陰陽神觀的天驕,齊子龍。
菩提佛堂的行者,步塵。
大長生教的使者,白易之。
……
這些人出身的勢力,大多都是一品、二品。
那大長生教更是和天界一樣,是個古道統。
望著這些熟悉的人,趙扶搖目光森冷,笑容也不再麻木。
他將殺戮飲的最後一點力量完全煉化,然後向眾人揮手。
“鎮壓!”
那一刻,他的吼聲震動了天地。
在群山雪崩之際,天穹瞬間變得漆黑,重重黑霧彌漫。
極致的死寂降臨,清風化煞,大黑天異象再一次出現。
見狀,遠方眾人均是麵色凝重。
他們都與趙扶搖有過生死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