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小倩雙眸看著寧采臣,眼底閃過一陣無奈。
她每次做這種事,都會提前鋪墊,在旁邊院落裡,用幻術變出幾個借住的一家人,用相互交談的聲音引人來看。
然後借他人之口,誇讚她的美麗,表明她是良家女子,吸引男人的興趣,然後她再出現敲門,一切才不會顯得突兀。
但這一次,她在院落旁弄出交談聲,卻沒有吸引到這個書生來看,弄出再大聲音她又不敢,才如此突兀的出現。
“這個人讀書實在太入神了。”
聶小倩不由有些佩服,這個書生真正做到了兩耳不聞窗外事。
“左右無事,不如和奴家一起歡好?”
她倚在床上,又裝作害羞,發出邀請。
“還是不要了,小生已經娶妻,心裡決定一生隻她一人,請姑娘離開。”
寧采臣嘴裡發苦,連連擺手,哪裡敢答應。
今天他遇到兩位異人,一位燕兄一位沈兄,在燕兄說他命帶富貴,多子多福前,記得沈兄還說了他今夜會遇到白衣女鬼,想與他歡好。
“我當時未確定沈兄身份,以為是打趣,但現在看來隻怕是真的。”
真的被言中,他半夜撞鬼了。
原本故事裡,寧采臣遇到聶小倩,見過聶小倩用幻術的鋪墊,以為她是借住佛寺的良家女子,麵對她的勾引,一身正氣義正言辭的嗬斥,勸她自重。
但現在知道她是女鬼了,他還怎麼敢自如的嗬斥。
萬一撕破了臉,女鬼撲上來怎麼辦。
“先生……”
聶小倩起身,帶著幾分嬌媚幽怨,仿佛責怪他不解風情,向寧采臣撲了上來。
“燕兄,沈兄……”
但寧采臣卻被嚇壞了,臉色驚恐,張嘴就要喊,想燕赤霞和沈湛救他。
他是膽大之人,可也膽大的有限,遇見鬼怪難以鎮定自若。
原本故事裡,聶小倩吐露自己身份後,說她不取了寧采臣的精氣,她背後還有隻夜叉會再來,寧采臣就嚇壞了,連忙向她請求活命的辦法。
才喊出兩聲。
一隻冰涼有力的手,捂住了寧采臣的嘴巴。
“不要叫!”
聶小倩麵露驚慌略帶陰沉,不再顯得那麼嫵媚美麗。
從這書生種種不對勁反應來看,她知道她此時已經暴露身份,這個書生應該受了那兩位異人的指點。
想起過往在夜叉手底下的種種苦楚和屈辱,她思慮數息,咬咬牙決定了什麼。
“嗚嗚……”
寧采臣目露驚恐,掙紮著想要求救,但嘴被捂得死死的,隻能發出兩聲嗚嗚之聲。
“先生,奴家名叫聶小倩,確是女鬼無疑。
但奴家也是迫不得已,我十八歲早早就死了,葬在寺院的旁邊,變成鬼魂,被厲害的夜叉威脅,才不得不乾這些下賤的勾當。”
聶小倩眼含淚珠,神情淒苦,道出自己身份和過往。
然後,她放開了寧采臣的嘴,雙手捧心,樣子楚楚可憐,乞求道。
“請先生救我一救。”
寧采臣看出聶小倩模樣可憐不似作假,仿佛真有苦衷。
但他還是害怕,殘留一些懷疑,催促麵前女鬼快些離開。
“我一個凡人,如何救你,你還是快離開吧!”
聶小倩哀歎一聲,轉而提起“縱使今日奴家離去,可奴家沒有取得你的精氣,明日奴役奴家的夜叉也會再來。”
“那夜叉凶惡猙獰,不比奴家,到時先生恐怕凶多吉少。”
“夜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