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從走廊那頭的電梯裡走出一個微胖的西裝男,他手中提著一個大大的紙袋,看神情顯得有些緊張,他徑直走到張真辦公室的門口,然後停駐了近一分鐘,似乎是在做著思想鬥爭,然後才敲開了辦公室的大門。
“是他,但我不認識他是誰。”我心情複雜地點了點頭,這突然出現的線索似乎預示著某種轉機,但是我仍舊摸不透其中的細節。
“不知道很正常,因為他根本就不是訓練基地的人,我和你陳鹿姐也不認識。”梁實說道。
陳鹿姐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要是能看到訪客記錄就好了,可惜那些紙質的材料在基地拆除的時候被處理掉了。”
“沒關係,有這段視頻就夠了,接下來就交給有關部門調查了。”梁叔神情嚴肅地說道。
“但是就憑這個不夠吧,視頻什麼也沒拍到,隻有這個人進了辦公室。”我皺眉說道。
“這段視頻倒回到3分43秒,開0.5倍速,放大,看他的腰間。”
鏡頭一轉,在我回過頭驚詫的眼神當中,梁叔露出了得勝般的笑容。
“偵探般的敏銳也是工作中很重要的能力。”
陳鹿抿嘴打斷了梁叔的吹噓:“你應該感謝,這個攝像頭是超清的,放大後還能看清楚。”
畫麵定格,確實隻有一個瞬間,在男人整理衣領的時候,他手中的紙袋打開了一點縫隙,對著高處的攝像頭露出了一遝厚厚紙幣的邊緣。
“再補充一點,人生當中運氣也是必不可少的,對於竹子來說,這應該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
我突然感覺心臟跳的好快,劇烈的砰砰聲撞擊著耳蝸,我不清楚有多久沒有感覺到這種澎湃激動的情緒。
儘管我還不敢肯定,但是……或許有希望了。
“有一瞬間,那就夠了,至少證明那紙袋裡裝了錢,然後那人進去後,手中的紙袋沒帶出來,問題就很清楚了。你大約在五分鐘之後進入了房間,和張真爆發了爭吵,最後奪門而出的畫麵也有拍到,雖然這沒辦法和你直接聯係在一起,但是我想這麼曖昧的時間關係,怎麼也會是上麵處理時一個重要的突破口。”
“梁叔,陳鹿姐,我……”
喉嚨莫名有點梗塞……
梁叔說得正激動呢,看我表情不對,險些嚇到,隨後笑罵道:“乾什麼?你要是說謝什麼的,我直接把你從家裡踢出去,都說了是應該做的……三年前那件事,歸根究底我也很自責,沒把你從深淵中救出來。”
“梁叔,彆這麼說,那段時間你為我做的一切其實我都懂。”
“嗬嗬,那時候我們都太年輕氣盛了,什麼都想著硬碰硬,以為知曉真相就可以決定一切,但不是這樣的。我當時也是一路走過來沒碰過什麼壁,但是人生中事事順遂是不可能的,有時候雖然曲折,但是隻要結果是好的,為此就算隱忍、等待、蟄伏,都是值得的。”
“我明白了。”我極力地擠出笑容。
“先彆高興太早”,這時陳鹿姐提醒道,“事情沒有你們想的那麼簡單,這份視頻或許是能證明一些東西,但是即便上報,當年的事情能查處到什麼程度,真不好說。”
“這都證明不了什麼?妥妥的收受賄賂啊,那麼厚一紙袋的錢。陳鹿,我和你說我就說看熱血少年漫長大的,邪不壓正,我是堅信不疑的。”
陳鹿歎了口氣,一副看小孩子的眼神盯著梁叔和我說道:“還說不年輕氣盛,你們想想當年的舉報信為什麼都石沉大海,竹子的禁賽令又為什麼是賽組委辦公室頒發的,深挖下去,張真很可能隻是水麵上的那個人。”
“你的意思是……可能查不到那一步?”
“是”,陳鹿姐深沉地點了下頭,“你讓電競協會那邊自己查,肯定查不出什麼線索,就算張真被處罰,竹子怎麼辦,他的事怎麼聯係起來?禁賽令撤銷不了的話,我們本身的目的就達不成了。”
“可惡”,梁叔猛地拍了下桌子,“這樣的話……”
“梁叔,陳鹿姐,視頻可以給我一份嗎?”
“當然啊,怎麼了?”
我緩緩抬起頭:“我想起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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