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王黑頭才注意到胖三的頭上包紮滲水血跡,於是問道“你頭怎麼被打成這樣?他們下手這麼狠?”
胖三指了指右耳朵道,添油加醋的說道“我的耳朵被姓何的小子給割了,他還說在煤場等著大當家的,要把我們六百多弟兄全給屠了,還說大當家的要是不去就是孬種。大哥,您可要為三弟報仇哇!”
“什麼?說我是孬種!到時候看誰是孬種!這小子太狂了,還想用一百個家丁打我們六百兄弟。難道他的家丁成了天兵天將不成?”王黑頭大怒,狂喊道“集合弟兄們,明天帶足家夥,我們去把姓何的煤窯給踏平了,不分男女老幼,見人就打,給我往死裡打!”
在場的眾位土匪聽說隻有區區的一百人,這種以多欺少的群架,他們最樂意打。一時間眾土匪群情激昂,躍躍欲試。
這就是烏合之眾與正規軍隊的差距,土匪們把它看成是打群架,而何誌遠是把它當成戰爭來布置,這些土匪要是能打贏那真是沒天理了。
胖三趁機又說道“大哥,這些最開始是因為羅俊才,到這個時候了,不能再讓他縮在背後看熱鬨了,他不是還有七八十弟兄嗎?也該讓羅俊才的出馬了。”
在場的眾土匪也說道“對,人多把握更大。不能讓羅俊才光拿銀子不出力。”
“就是,羅俊才這老小子太鬼了,隻想著縮在後頭,當好人。這種臟活都是我們來乾,這次該讓他出手了。”
眾人這麼一攛掇,王黑頭也覺得有道理。
剛開始,羅老板是他們的大哥,王黑頭是跟在後麵的小弟。有這種打砸搶的臟活,都是他帶著弟兄們去乾。羅老板從來都是在背後指點,把自己打扮得像個正經商人一樣。後來,王黑頭拉起一幫弟兄,嘯聚黑石寨,自立門戶,開始創業。這時候羅老
板仍然找上門來,把一些臟活外包給他們乾,他也樂意乾這些活,畢竟羅老板給的銀子多嘛。這年頭誰會和銀子有仇?
這兩年,黑石寨的土匪越聚越多,勢力越來越大,同樣胃口也越來越大。其勢力早已超過羅老板,要是羅俊才還在背後指手劃腳,亂派臟活,不但弟兄們不願意,就連王黑頭也不願意了。
想到這裡,王黑頭吩咐一個嘍囉道“你快去羅泉莊,去羅老板請到寨子裡,就說有大事商量。”
接到嘍囉的報信,羅老板心裡矛盾極了,他打心眼裡不想去黑石寨。自從王黑頭在黑石寨自立門戶後,他隻去過三兩次黑石寨。
羅老板非常狡猾,他現在所乾的營生,雖說傷天害理,但表麵上看起來還算是正經生意,他的身份也是一個正常的生意人。但王黑頭他就不一樣了,現在他手中有多條人命,已經被官府定為土匪。
儘管現在的知州昏庸,無心剿匪,但是現任知州調走後,新來的知州大從什麼態度那種難說了。如果新任知州執意剿匪,黑石寨的這些匪徒們早晚會被剿滅。如果讓眾人知道他與黑石寨的土匪來往過密,最後坐實一個通匪的罪名,那必然就是殺頭。
所以表麵上他從不和土匪來往,有事都是被心腹去通知,自己從不露麵。為是就是防備萬一。
但今天王黑頭派嘍囉直接來請,他卻犯難了。如果不去,必然得罪了王黑頭,以後肯定也沒好果子吃,如果大白天的去黑石寨,必然被人們發現,落下一下通匪的名聲。
他考慮良久之後,才對那嘍囉說道“你回去和大當家說,我晚上就去寨子裡,現在還有些事情要處理,脫不開身。”
那嘍囉思想沒有那麼複雜,見他答應前往,便回去複命了。
直到天擦黑時,羅老板才帶著一個心腹,架著馬車進了黑石山中,然後,摸黑直奔黑石寨而去。
王黑頭見到羅老板時,已經是二更天時分了。他很不高興的說道“羅老板真是個大忙人,直到半夜才來這裡。”
羅老板嘿嘿一笑,並沒有生氣,畢竟勢力決定態度,現在他在人家的地盤,而且論勢力,他還真不如王黑頭。
然後問王黑頭“大當家的,今天請我來所為何事?”
“何事?你應該知道啊,前幾天你派人說何家小子的煤窯不守規矩,讓我們去教訓他們一頓,還說他們就十幾個家丁。”王黑頭冷冷地說道“沒成想,胖三去了那裡後,發現他們足一百多家丁,胖三被狠揍了一頓。”
“怎麼會這樣,我明明看見們就十多個家丁的。”羅老板裝作無辜地說道。其實他已經知道何公子帶了四五十個家丁,不過他怕王黑頭不敢接,故意說隻有十幾個家丁。並且他還建議派五十人去綽綽有餘,其實他心裡在想,這些積年老賊,幾乎天天打架的專業人員,打贏這些唬人的家丁還不是非常輕鬆。
羅老板哪裡知道,這些專業打架的麵對的卻是專業戰爭的。沒有丟了性命,就算他們燒高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