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沒有,不過我覺得他很快就能找到證據,到那時一切都晚。所以我們必須提前下手!”說這話的同時,陸傑眼中顯出一絲狠厲之色。
看到陸傑眼神的變化,他知道陸傑已下了決心而且還有了計劃,是以他問道“陸老板想如何應對?”
“我的計劃是這樣……”陸傑低聲把自己計劃好的行動和盤托出。之後他又說道“嶽大人什麼都不用做,隻需設法把他引到淮安即可,以便我在路上下手!”
嶽炳謙聽了陸傑的計劃,覺得此事即使失敗也與自己沒有多大的關係,到時候隻要自己咬定此事一無所知,任何都拿他沒有辦法。如果陸傑的計劃成了,身邊的危險也就除了,自己和陸傑都暫時安全,至於以後會如何,那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想了一會他說道“無毒不丈夫,富貴險中求,就按你的計劃辦。不過你要做到萬無一失,不要打蛇不成反被咬!”
“放心吧,他身邊就十多個護衛,五十位日本武士足以除掉他!”陸傑自信的說道,然後得意的哼道“到時候任誰勘察,都是遭遇倭寇襲擊,與咱們沒有任何關係。”
揚州鹽院內,徐得田他們把遊七、阮大熊帶到後,周拂來立即對他進行審訊。按說鹽院是沒有審訊、關押犯人的權力,但現在事情緊急,再說有朝庭大員撐腰,他還是可以進行簡單審訊的。
“遊七、阮大熊,你趕快先待在揚州碼頭上是誰往你的船上運了五十包鹽?”周拂來坐在大堂上,兩邊站著三班衙役,身邊還有幾個護衛,氣勢十足。遠比在船上審訊威嚴得多。
“禦史大人,小人冤枉啊,那晚根本沒有人往我們船運送食鹽!”遊七阮大熊兩人跪在地上,大聲喊冤,同時也為自己申辯。
周拂來一拍驚堂木,大聲喝道“一派胡言!那晚有人親眼看見有兩條小船靠近你們的糧船。你們還敢狡辯!”
“大人,小的冤枉,小的冤枉啊!”兩人死不承認,大聲喊冤。
“那天晚上,我的護衛蔣元慶親眼看到的,你們還敢說是本官冤枉你?”周拂來大聲質問。
遊七早年時也是個混混出身,曾經因訴訟受過審,對於大明律也略懂一點,聽到此言,他來了主意,然後底氣十足的說“大人,讓您的護衛當證人,這有違我《大明律》。小人不服!”
此話一出,周拂來一
愣,他沒想到此人還懂《大明律》,用此來為自己辯護,確實讓周拂來無法應對。隨即周拂來又問“那你說一說,你們是否在途中發現危險後,偷偷將食鹽沉入運河之中?”
此話中有個很大的陷阱,被審訊者無論回答是還是否,都等於間接承認了自己船上有私鹽。如果確實他們的船上有私鹽,他們很可能就會回答是或否,這樣就掉進了設好的陷阱。
阮大熊剛要回答,遊七馬上答道“大人,我們兩人船上沒有私鹽何來運河沉鹽一說?”
阮大熊聽後立即反應過來,也隨聲附和。
“看來你們真是奸猾之徒,今天不給你們用刑,你們是不會說實話了。”周拂來一拍驚堂木,大聲喝道“來人!給我上刑!”
此時,站在一邊記錄的長隨林洪存大聲說道“大人,且慢!”
然後湊到周拂來的耳邊低聲說道“大人,我們鹽院是沒有審訊權的,更不能動刑,這兩人的審訊不如交給揚州知府。”
周拂來這才醒悟過來,然後吩咐道“那就把他們先關押起來,隨後再審!”
七天之後,兩淮鹽司淮安分司派人送來行文,說淮安分司下屬的大豐鹽場發現重大食鹽虧空,請禦史大人前去勘察。接到如此重大案情,周拂來犯了猜疑,現在他與陸家幾乎已經撕破了臉,而淮安分司的嶽炳謙與陸家關係匪淺。為何正在審訊與陸家有關的案子時,卻來了重大案情?此事他不得不慎重。
這時候他想起了何誌遠的提醒,陸家不但走私食鹽,而且還勾結倭寇走私生絲、茶葉、絲綢等商品到日本。大豐鹽場就在海邊,沿途河道縱橫,蘆葦叢生。如果遇上倭寇,中了彆人的圈套那可就麻煩大了。但是淮安送來公文,作為巡鹽禦史職責所在他又不能不去。
於是他叫來長隨林洪存一起商量此事,聽完周拂來的疑慮,林洪存說道“大人,其實不用擔心。這段時間以來,大人出行身邊都是帶十多個護衛,如果陸家想加害於你,他們肯定也會認定你隻帶十多個護衛。在這種情況下,你完全可以來個出其不意。大人不妨如往常一樣帶十多個護衛走在前麵,後麵的一個總旗尾隨其後。兩支隊伍相隔二裡多地,萬一路上遇有不測,後隊馬上就可以趕到。”
周拂來想了想覺得此法可行,不過他覺得還可以再完善,於是兩人又商量了一番,最後形成一個完整的方案。當日經過一番布置,第二日便讓馬五帶著一個小旗與自己行隨行,徐得田帶著一個總旗的兵力在後麵悄悄隨行。
從揚州到大豐大約兩天的路程,第一天,路上平安無事,到達東台縣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繼續前行,上午巳時許,周拂來一行走到一個叫做胡灶的小村落,一看名字就知道這個村裡的居民都是灶戶。
此處東靠一條小河,河邊密集的蘆葦有一人多高,正是一個藏人的好所在。馬五看到處凶險,不由的加強了戒備。
突然一根冷箭從蘆葦叢中疾射而來,直奔周拂來的轎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