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掛斷了沈追憶的電話,對於那件事到調查仍然一無所獲,沒有任何痕跡。之前的那些人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所有的信息都消失了。如果不是留下來的人,這個人就好像從未存在過一樣。雖然他們現在的身份也是假的,真名早就已經拋棄了,反正對於錦瑟來說,她本來就是沒有什麼本名,那是她這輩子都不想再提起的名字。
消失的名字,消失的身份,消失的人?
也許,他們又換了個身份重新開始,當然這是最好的結果,又或者,是那個最壞的結果。
她看了一眼時間,便起身朝廚房走去。手機響了一下,她看了一眼,是蘇已然,剛才是她發的信息,也是詢問調查的結果,一無所獲。
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呢?
錦瑟一邊做著飯,她覺得自己最近的生活太過安逸,好像自己身邊的一切都停滯下來了一樣。沒有任何任務的指示,上麵似乎知道自己的身體受傷,所以一直沒有安排,她問過沈追憶他們,他們也一直賦閒在家,她們沒有自己尋找目標,上麵也沒有安排目標,這讓她突然開始有些不習慣。自己的身體早就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也早就已經恢複了鍛煉,就是為了準備突然而來的任務。明天出去走走吧,自己的確已經很久沒出門了。
錦瑟剛把燈打開,就聽見了院子內開門的聲音,她便走了過去直接打開了門。
藍玉煙剛下車,就看見錦瑟站在門口,快步走了過去,“今天怎麼這麼早?”
錦瑟的話還沒說完,藍玉煙就直接將她抱進了屋裡,親吻著她,“說是晚上有雪。”
“哎,你放開我。”錦瑟拍打著他的背。
這就是身高差的劣勢,他輕易就能將自己抱起。
“嗯,讓我多聞一會。”藍玉煙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將頭埋進她的脖頸處,用力的呼吸著。
“你怎麼了?很累嗎?”錦瑟被他弄得脖子有些發癢。
“有點。”藍玉煙抬起頭看著她,“所以需要充電。”
“你還真是。”錦瑟覺得有些好笑,“那現在好了嗎?可以去吃飯了嗎?”
“吃什麼?”他說著仍然不停的用嘴唇蹭著她的脖子。
“你沒聞到嗎?”
藍玉煙抬起頭用力的聞了聞,“火鍋。”
“不是說有雪嗎?天氣這麼冷,當然是吃火鍋了。”她說著揉了揉他的臉,“去換衣服,我去準備一下。”
藍玉煙又在錦瑟的身上蹭了蹭,才戀戀不舍的放開她,朝樓上走去。
不知道簡一弦現在怎麼樣了,有好好吃飯嗎?往年的這個時候,他們都會去吃火鍋,因為自己愛吃,所以他就會一直陪著自己。
如果有異常的話,沈追憶他們會告訴自己的,彆亂想了。
藍玉煙換好衣服走了下來,錦瑟已經將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今晚,我想告訴你一件事。”吃飯的時候,藍玉煙突然說道。
“什麼事?”
“吃完飯再告訴你。”藍玉煙說著站了起來,“我想喝點酒,你喝嗎?”
“嗯,喝點吧。”
藍玉煙直接拿來一瓶紅酒,倒進了已經準備好的杯子。
“紅酒配火鍋,有點奇怪啊。”錦瑟看著眼前的菜,有點好笑,“你要早說要喝酒,我就準備其他的了。”
“這樣也很好,你喜歡的,加上我喜歡的,很完美,就像我們一樣。”
“你這是誇我呢,還是誇你自己呢?”
“當然是誇我們。”藍玉煙笑著說道。
一瓶紅酒很快見底了,錦瑟隻喝了一杯,剩下的都是藍玉煙在喝,他起身又去開了一瓶。
“你喝太多了,差不多就行了,都沒吃多少東西。”看著他一杯又下肚了,他的臉很紅,已經能看到明顯的醉意,但是手仍然倒著,錦瑟便阻止了他。
“今天,就今天,你就讓我多喝點吧。”藍玉煙拿開了她的手,“要不,我說不出來。”
錦瑟看著他,鬆開了手,起身去做了一些沙拉,放在他的麵前,將桌上的其他東西都收了起來,這期間,藍玉煙一直喝著酒,表情看上去很痛苦。
“要是太難受,就彆說了,我不一定非要知道。”錦瑟在他旁邊坐了下來,往他的嘴裡塞著沙拉,他一直都沒吃,隻是在喝酒,這讓她有些擔心。
“不行,今天不說的話,下一次的話,就是一年後,我不知道那個時候你還在不在這裡,我沒那個信心,也許也沒有了勇氣。”藍玉煙抬起頭看著她。
錦瑟拿開他手裡的杯子,將他摟進懷裡,輕撫著他的頭,“我們換個地方,去沙發那裡吧。”
藍玉煙點了點頭,錦瑟便扶著他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我去倒點水。”
等錦瑟再次在沙發上坐下來的時候,藍玉煙喝了幾口,便直接在她的腿上躺了下來。
錦瑟沒有說話,直接輕撫著他的頭發,她很少會看到他在她的麵前露出脆弱的樣子,但是今天卻不是,一點偽裝都沒有,完全的暴露著自己的軟弱。
“我小時候被綁架過,我上次和你說過吧。”藍玉煙突然開口說道,他睜著眼睛,視線直直的看著眼前,沒有聚焦。
“嗯。”
“就是今天,相同的一天,和今天也是相同的天氣,預報著下雪,然後在傍晚的時候,天空就開始飄著雪。那年我十二歲。我和你說過,我很幸運,能夠擁有現在的一切,不是因為我有多大的能力,而是我的家裡很有錢。”
“嗯。”
“我有時候在想,這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我的確會比大多數人幸運,過著彆人羨慕的生活,看上去好像是這樣子。但是,我的家人沒有什麼時間陪我,他們都很忙,所以我從小就很獨立。也不怎麼和彆人交流,所以也幾乎沒什麼朋友。也許就是因為這些,我才會被彆人盯上,在這樣一個日子,在放學的路上,我被人綁架了。然後,在一個陰暗潮濕的地方,被關了很久,我不知道是幾天,我隻覺得時間過得很慢。後來我才知道,那是一間地下室,我被關在那裡整整一周。”
藍玉煙說著身體蜷縮起來,緊緊的抓住了錦瑟的手。
“雖然已經過去很久了,也做過很多的治療,基本上都恢複的差不多了,但是,我仍然保留著開燈睡覺的習慣,這個我已經改不掉了,隻要一關燈,我就會恐慌。”
錦瑟也終於明白這個原因的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