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華寧與玲瓏直等到晚上吃過飯,才將林弈等回來,最近林弈忙著清理暗影內部,天天不著家。
關於林弈的流言漫天飛,他們兩個近來倒是清靜不少了,11月的清風望月省篇上登了兩篇文章。
一篇寫的是新近倉洲抓了一批造謠生事之人,有人專門拿錢替人傳播謠言,這些人就有一部分幫忙傳播過楊華寧與玲瓏的謠言,皇上震怒,借機要徹查造謠生事之人。
另一篇就是一則小故事。寫的是一個化名涼風有意之人的生活故事,結尾加了一句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請勿對號入座!
這涼風有意是誰,彆人不清楚,朝中之人,尤其是楊華寧和玲瓏清楚得很,大夏禦史封卿之的兒子,上一屆的探花郎。
自12歲起就開始寫詩作文發表在清風文集上,後來還寫了幾本書,可說是少年成名,才華橫溢,名聲極好,兩年前又一舉中了探花,是許多讀書人的榜樣!
那篇故事也沒寫彆的,就寫了一個化名涼風有意的年輕人,少年成名,風流倜儻。14歲收通房丫頭,17歲成親,26歲高中,18歲到28歲納了美妾8人,文章重點講了8房美妾與他14歲收的那通房丫鬟的故事。
其實這些都不是什麼大事,有錢有權的人妾室紅顏眾多在之前甚至是美談,楊華寧主導推出的婚姻法,被大批特批就是因為限製納妾,給女性在婚姻中當做獨立的人來看待。
這套婚姻製度改革條例(試行)規定,納妾最多不能超過2個,不可隨意拋棄妾室,還有種種限製,明言提倡不納妾。此條隻是過渡條款,提出了事實婚姻的說法,設置通奸罪,連談戀愛都被他寫了進去。
但也沒說之前的不合法,之前已經納了的可以不在限製範圍之內,還說不能借此條例隨意拋棄妾室。
那篇文章寫的事,實在算不得什麼大事。隻是寫的那一個個妾室的生活著實有些悲淒,可有些人的價值觀裡不見得會覺得這是什麼悲淒的事,畢竟妾就是他們男人的財產而已。
雖然章賢妙筆生花,可這故事夏瀟瀟要力求真實,實在沒法寫得多有吸引力,為了上刊,夏瀟瀟花了不少錢呢,
這涼風有意每次納的妾室一般都不超過15歲,迄今為止最大也不超過16歲,非處子不收。全都是挑得出身清白容顏姣好之輩。
少年時的通房出生卑賤,因是奴籍,睡到18歲被他配給了府裡的仆役,期間通房丫鬟有孕數次均被他要求墮了,嫁與仆役後1多年未曾生養,去年好不容易有孕,卻因期間被涼風有意強要過一回,從而懷疑是他的,大月份墮胎血崩而亡。
近十年來他納的美妾隻有一個成功生下了女兒,有四個年方二十就被嫌棄年老色衰打發送人了,還有二人暫且得寵,也不過是年齡尚小而已。
對外他是夫妻恩愛的典範,成親十多年與妻子育有2男3女,5個孩子。他的妻子如今常年纏綿病榻,獨居彆院,涼風有意每日均前往探望侍奉湯藥,乃是城中佳話。
不過作者也道,這涼風有意的也該去侍奉湯藥,畢竟這女子纏綿病榻所得之病乃是這涼風有意傳染給她的,因那涼風有意風流,也常流連煙花柳巷,得了那桃花疫,男子染了此病好治,女子得了那便是就極難醫治,當真是可憐。
這篇文章為了能讓百姓看懂,用的全是大白話,就好像拉家常一般,作者也沒有過多評價,隻在最後提了個問題,大家希望做這涼風有意還是做那些女子?
這篇短故事本是不至於引起什麼轟動的,隻是這名字與那封頤的化名重合不說,故事情節幾乎是一模一樣,然後便被大家私下流傳開了。
那窩流言傳播者是夏瀟瀟讓章賢引誘官府端的,那篇文章是夏瀟瀟喊章賢寫的。
章賢此人喜歡看書,收集的八卦又多,夏瀟瀟隻提了一些猜測,和大概的意思,章賢自我發揮就把事辦妥了,這涼風有意的故事還是章閒自己打聽的。
這封家父子出生世家,又是蕭相一脈的,夏瀟瀟是真擔心楊華寧在自己不在這期間被砍了,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惡心惡心這些家夥!
不過夏瀟瀟高估了這時代普通的認知。這兩件事並未在明麵上引起太大波瀾!隻是讓朝中彈劾楊華寧和玲瓏私事的聲音少了一些,然後封頤近來有些抬不起頭!
可他們這邊才清淨,林弈那邊又被弄得滿頭包。不知道是誰傳出謠言說國師表妹早在一年前就已經暴斃,禦史彈劾他不顧流言常住國師府,有違禮法,應該早日搬回自己府中,重新娶妻以正視聽。
皇上雖然從玲月那聽說了夏瀟瀟跑了,找到了又跑了的事,可這事到底沒法拿到台麵上說。一個女子一個人在外飄蕩這麼長時間,說出去名聲清白不就沒有了嘛,他敢說出去玲瓏又要跟他絕交。
隻能和稀泥,好不容易平息了此事,今日新晉的舒禦史不知從何得知的傳言說國師表妹是接受不了林弈和楊華寧夫妻三人的畸形關係,今年年初,正值大年初一離家出走了,至今消息全無,生死不知,借此彈劾林弈私德有虧,又說他隱瞞修行者身份,未按規定登記,居心叵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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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倒是一直都聽說林弈是修行者,可惜他沒得到過肯定的答複,他倒是樂於傳言成真,多一個修行者大將,他是該緊張,可林弈不是一般人,他雖不太希望他功高蓋主,但比起其他人他更願意是林弈,反正他肯定不會謀朝篡位。
人皇不可修行,天道不允,這並沒什麼,這世上修行者也不見得能活多久,能長壽的都是少數。
況且,他們穆家本就有個規矩,當皇帝最長不能超過五十年,以防老糊塗被人鑽了空子,連帶著朝臣除了特殊情況,也是有任職時間限製的。
隻是自己新提這禦史,是個耿直人,也有才,自己偏心也不能太明顯,都已經彈劾他這麼多次了,總不能一直包庇他。
便在朝上罰了林弈一個月俸祿,然後命他早日搬出國師府,雖然不痛不癢,但也算是有個交代了。
皇上知道這林弈住在國師府並不是因為那些亂七八糟的原因,不過他也不好解釋,解釋了誰信啊!
之前林弈當著他的麵寫了休書,當天下午送他回宮時又反悔了說那休書隻是打發玲月用的,讓他不必當真,還說什麼到底是楊華寧的表妹,他要真把人休了楊華寧麵上不說私下定會怪他,況且到底是姑娘家,被人休了名聲不好聽,一個虛名而已,他還給得起。
楊華寧說休書寫了就沒有撤回去的道理,他們家的姑娘不介意虛名,他還狡辯說什麼嘴上不介意心裡肯定介意,穆朝桂說人家姑娘自己也說了不認這門婚事的,他還不高興,當著他麵把休書點了,當時他就覺得這人不對啊,莫不是看上人家了。
他什麼時候在乎過彆人的名聲?不說其他的,就他娘家那表妹可比楊華寧這突然冒出來的表妹親多了,他當初當著一大家子的麵拒絕,最後姑娘覺得麵上難堪投湖,被人救起之後他看都沒去看一眼。
不過後來滿城風雨都說他已經休妻,可林弈任由流言滿天飛,也沒澄清,他還隻當他真的隻是看在楊華寧麵上留著她。
直到過年前朝堂上有人說他林弈年紀也不小了,既已休妻,當儘快重新尋一門合適的親事,當天晚上回家被人套了麻袋打了一頓,半個月沒能上朝。
穆朝桂確定,這家夥真是看上楊華寧那表妹了!就是這人做事太擰巴了!
問了幾次林弈都沒承認這事,直到前幾天玲月說,她喜歡那個舒禦使,好看。他心中疑惑,追問之下玲月才告訴他林弈已經跟那女子好上了,之前受傷成病偷跑到南方就是為了找那女子,如今那女子跟他鬨彆扭又跑了,他便整日頹喪不堪,暗地裡滿世界讓人找那女子。
穆朝桂知道這家夥怕是真動心了,隻是一個女子這樣滿世界跑,到底還是名聲不好,這樣的人如何配得上他呀!
可憂心歸憂心,他也不好說什麼。下朝找了林弈促膝長談,一直聊到晚上天黑一起吃了飯才放他回來。
林弈剛回去就被楊華寧派人叫了過去,進了書房才抱怨了兩句禦史台那幫人一天沒事找事著實欠打,改天他要好好收拾收拾那幫家夥。
抬眼就看到楊華寧和玲瓏兩人臉色不大對。連忙走過去坐下道“怎麼了?”
楊華寧把信遞給林弈道“瀟瀟來信了。”
林弈看著是夏瀟瀟寫的信有些開心,可又擔心她又說那些無情的話,心中一會喜一會兒憂,拿著信不敢看。尤其是看著楊華寧的臉色不對,隨即又擔心起來。
把信拿在手裡試探著問道“你這是什麼表情?瀟瀟信裡說什麼不好的了?”
楊華寧把夏瀟瀟寫給自己與玲瓏那封信展開遞給林弈道“沒有,隻是她信中說船上有兩個隱藏的修行者,均是築基中期以上修為。就是那兩個冒名頂替的,我擔心那兩個起歹心。”
林弈拿起信一目十行過了一遍道“我去萬島洲找她。”
楊華寧反問道“你還沒被彈劾夠嗎?”
林弈一把將信拍在桌子上道“他們願意彈劾就彈劾個夠!這上陽城老子不待了,稱病回家行了吧!老子受夠了。”站起來恨不得立刻馬上就出發!
楊華寧起身拉住他道“我不是說你不能去,我也希望有人能護著她,可眼下的情況,西夷,北蠻沒一個老實的,到處還鬨妖禍,你走了誰能鎮得住?”
林弈不悅道“鎮不鎮得住與我有什麼關係?老子辛辛苦苦十幾年,討著什麼好了嗎?需要的時候捧著,不需要的時候踩著!他們外邊怎麼傳我的?這些人哪裡值得!”
楊華寧按住林弈,無奈道“你小聲點!眼下馬上過年了,到處冰天雪地的,路也不好走,你起碼得安排安排吧!送信的衙役說了,原本這批信和東西該十天前就到的,但今年冰雪太重給耽誤了。”
林弈這才看了看手中的信,猶豫過後挪了個位置,坐到離二人更遠一些的沙發打開信慢慢看起來。
也沒寫什麼特彆的,瀟瀟就跟楊華寧分享了一路見聞,
林弈期待的話,害怕的話,一個字都沒有,跟楊華寧和玲瓏還撒嬌念叨說自己有些想念他們,對他是隻字未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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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熾熱的心,瞬間冰涼,原本強烈的擔心關心在這一刻顯得有些多餘,他甚至有些憤怒,覺得她太過薄情。
一定要那麼決絕嗎?就一點不擔心自己嗎?
對麵的楊華寧和玲瓏二人看著林弈原本還掛著一絲笑意的臉突然冷了下來,有些不明所以。
楊華寧推了推玲瓏,示意她問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