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找到了!”
薑海吟卻沒有對方那麼興奮。
六年,電話號碼肯定早就換了,當初買房子的人恐怕是以為要拆遷,坐等著升值,沒想到周圍都拆光了,還沒有輪到這片老破小。
命運,有時候往往就是這麼難以捉摸。
“對對,有個年輕姑娘想看房子,人家挺有誠意的,長得漂漂亮亮,穿得也乾淨……哎,你貴姓啊?”
她一愣,下意識回道“薑。”
半分鐘後,房東太太揣回老人機,走到門前蹲下,一陣搗鼓後,竟從牆縫裡摸出了一把黃銅鑰匙。
“屋主說,你先看,他隨後就到。”
兩個人為了自己忙前忙後地,薑海吟頓時有點不好意思了。
她本意隻是故地重遊,現在尋思著如果房價不算貴,也是可以接手的,畢竟……這是她和奶奶僅存的回憶了。
一推開門,老阿姨立刻後退半步,同時捂住口鼻,隨即咦了聲,咕噥道“居然有來打掃過嗎……”
麻友催得急,房東太太嘮了幾句,便先離開了。
薑海吟落得輕鬆,獨自轉悠起來。
令她驚訝的是,一切似乎沒變過。
陽台上的木花架是奶奶買的,最後一個低價處理,隻花了八塊九毛。
印著牡丹花的窗簾布,是她們一起去集市上挑的,她還悄悄圍在身上,當過裙子。
以及牆上那幅向日葵,是她高中獲獎作品……
臥房的門半掩著,出於禮貌,薑海吟沒有走進去,但往裡瞥了眼,依稀能看到鐵架子床的陰影。
她還記得床底下有個餅乾盒子,裡麵裝著……
裝著什麼的?
思緒猛然頓住,她揉了揉微微鼓脹的太陽穴,發現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咿呀——
身後傳來推門聲,薑海吟連忙收拾好心情,微笑著迎向來人“你好,我……”
挺拔的身姿,俊美矜貴的容貌,眼神冷峻,氣質斯文。
那個她不太想承認,但確實占據了好幾晚夢境地男人,再次站在了麵前。
跑,是本能。
薑海吟幾乎沒有多想,拔腿就往外衝去。
然後被一條勁瘦有力的手臂準確撈住,與此同時,大門關上,落了鎖。
“你還想乾什麼?你要是再把我囚禁在這裡,可就說不清了啊!這裡隔音不好,我嗓門很大,房東太太隨時會上來的,你、你……彆一錯再錯!”
鄒言麵無表情,像是完全沒聽見這番警告,一步一步地將人往臥室逼。
一首逼到她並不陌生的單人床旁。
薑海吟雙膝一軟,跌坐在了床上。
房間裡沒拉開窗簾,光線非常昏暗,她攥著床單,忽然摸到了一個冰冷冷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