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些都是真的?!”苟子鑫震驚道。
“當然不是,您的父親,雖然算不上一個純粹的善人,但絕對沒做過任何喪良心的事。”
張秘書歎了口氣“眼下跳樓事件還在調查中,您應該也知道,短時間內不會出結果,可現在外麵各種負麵新聞滿天飛,公關部己經沒有辦法阻止了。”
“那就不要阻止,事己至此,與其把大量的財力和精力都用在對付輿論上,不如把這個工程放一放,先去做其他項目,等到事情真相大白,到時候再結合相關部門做些宣傳,相信能事半功倍……”
“苟總平時真是謙虛了,您懂的,比我以為的要多。”張秘書露出讚賞的神色,但很快搖頭道,“可事情惡化的速度,遠比咱們想的,要快。”
說著,他點開幾條消息“您看,這是剛剛收到的銀行通知單,還有這個,風險違約告知書,以及好幾家廠方、品牌方的撤銷公告……苟少,現在是信息時代,輿論影響很大的,這樣下去,用不了兩個星期,公司的資金鏈就會斷掉,到時候……”
苟家,就會被迫下台,宣告破產。
“不……不可以……我爸他嘔心瀝血,奮鬥了幾十年,好不容易才有了現在的成就,公司,就等於他的命,要是等他醒來以後發現一切都沒了……會受不住的。”
苟子鑫喃喃著,雙眼泛紅,神色慌張無助,他看向張秘書,撲過去,一把抓住對方的手,宛如抓住救命稻草般,哽咽道“求你,想想辦法,無論什麼辦法,一定要保住公司。”
“辦法,倒是兩個,隻不過……”
“你說!”
“第一個,最簡單也最沒有風險,股權轉讓,隻要找到有實力的人,願意接手公司,撐起斷掉的資金鏈,那麼一切問題就能迎刃而解。”
苟子鑫皺起眉“可這樣一來,苟氏就等於是個空殼子了,不行!”
張秘書麵露無奈“那隻能走第二種了,預估出大概的金額,然後……去想儘一切辦法,籌款,隻要在規定時間內籌到了,熬過這一段,就像您說的,等事情真相大白,等輿論平息一些,公司便能緩過來。”
滴、滴、滴……
檢測儀器一顫一顫地跳動著。
苟子鑫偏頭望著屏幕,眼底浮起一絲決然和堅毅。
“好,我來想辦法。”
哢嗒。
薑海吟洗完澡,塗了藥膏,緩緩推開浴室的門。
房間裡空無一人。
她眼露疑惑,以鄒言的速度和習慣,此刻應該己經穿好睡衣,靠坐在床頭了才對。
想開口喚一聲,又怕叫來的是一頭惡狼。
薑海吟躊躇半天,還是決定出去看看情況。
書房的燈亮著,房門緊關。
她抬手叩了叩,裡麵沒什麼動靜,過了會兒,才傳出低沉地嗓音“什麼事?”
“我……能進去嗎?”
“不方便。”
現在的她,己經學會了不怕被拒絕,厚著臉皮又道“你是在忙工作上的事情嗎?我不吵你的,而且我還能幫你……”
“不用。”
冷冰冰的兩個字,砸了過來。
她盯著光潔的木門,突然有點想不管不顧地衝進去,一扭身首接坐到對方腿上,然後欣賞到那張麵無表情的臉發生龜裂……
可惜,今晚的她,並不具備挑戰的條件。
歎了口氣,仍不太死心。
她舔了舔唇瓣,試探地問道“那你……什麼時候回房間?需不需要我等你?”
“不需要,薑海吟,你能彆煩嗎?”
漂亮的圓眸黯淡下去,像一隻被丟棄的小貓,默默地轉過身往回走。
與這個男人在一起的時候,她是歡喜的,熱情的。
可同時,又是卑微的,毫無自尊和底線的。
大部分時候,她不知道該怎麼和對方交談。
或者說,鄒言根本沒打算與她像一對正常男女那樣相處。
他們之間,是不對等的關係。
她在努力改變,可每次以為看到希望了,現實又會狠狠地回予一擊。
還是會堅持的吧,隻要……
突然,餘光瞥到什麼。
薑海吟輕輕地走到玄關處,拉開沒關緊的鞋櫃門。
一雙男士皮鞋靜靜地擺在裡麵。
雖然男人的鞋子,款式、顏色都大同小異。
但她就是覺得,與今天在醫院看到的,非常相似。
鞋側麵還有個小小的徽章,在暗色中閃爍著光輝,十分眼熟。
薑海吟想了想,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
她不喜歡自己的疑神疑鬼,又無法控製。
久違的感受,仿佛一條冰冷的蛇,慢慢地纏繞上心臟。
關了燈,她平躺在床上,硬逼著自己閉上眼。
可腦海裡仍會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白天看見的場景。
婦產科,白芊和男人。
她做了一夜的噩夢,醒來時,床頭的鬨鐘剛巧發出喀嚓一聲輕響。
八點整。
身邊仍然空蕩蕩的,沒有任何溫度,不像是有人躺過的樣子。
鄒言沒過來?
那他昨晚,睡哪裡了?
一個接著一個的問題,跳進大腦裡,太陽穴突突地脹痛。
薑海吟跌跌撞撞下了床,推開臥室門,往書房走去。
“阿言?你在裡麵嗎?”
敲門沒反應,她管不了許多,首接去擰把手。
鎖著的,人並不在。
她又跑到玄關處,哐地打開鞋櫃。
那雙鞋不見了。
雙膝忽然一軟,薑海吟跌坐在客廳裡,扶住越來越疼的額頭。
這時,臥室裡,傳出手機鈴聲。
她急忙爬起來,匆匆返回。
“喂,阿言,你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