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天氣還不錯。
入了夜,卻開始電閃雷鳴。
春雷滾滾,暴雨陣陣,一道白光降下,仿佛將天劈成了兩半。
手機裡,跳出下屬們滿懷歉意地話語。
【鄒先生,實在找不到關於薑小姐的任何消息】
【請再給我們多一點時間吧】
【除了停車場那邊的攝像頭,附近所有的監控裡,都沒有出現她的身影,薑小姐她,就像一夜之間在京市消失了一樣……】
“不用查了。”
發出這條語音後,鄒言將手機丟到一旁,全神貫注於前方的路況。
黑色的邁巴赫仿佛一頭獵豹,在雨幕中飛馳。
難以置信,憤怒,恨意……種種交織在一起。
他從來沒感受過如此複雜且強烈的情緒。
四十分鐘的路程,隻開了十幾分鐘。
黑夜中,中式宅院散發著幽光。
鄒言沒有下車去按門鈴,而是一腳油門——
哐當!
鐵門被撞歪,報警設施響了起來,裡麵的大門立刻被拉開,傭人們循聲趕來。
“停下!快停下!”
“天哪,是二少的車……”
“二少您是不是喝醉了?快點停下!”
數道身影衝到大門旁,嘶聲力竭地揮舞著雙手,試圖阻止。
鄒言連眼皮都沒動一下,直接掛上倒擋,然後踩足馬力。
咚!
鐵門應聲撕裂開,往兩邊轟然倒下。
邁巴赫沒有經過改裝,這一撞,車頭也掀了起來,被雨水一澆,滋滋地冒著白煙。
人群嚇得東躲西藏,庭院裡亂成一鍋粥。
鄒言仍然沒有停下,再次深踩油門,朝著敞開的大門衝了進去。
紅木沙發,黃花梨的樓梯,連著周圍的古董燈一起,七零八落,幾乎撞成了一片廢墟。
咣地一聲,車門被踹開。
鄒言從報廢的汽車裡走出。
他的頭部同樣受到了磕碰,一縷鮮血沿著額頭緩緩滑落,絲毫不顯虛弱,倒更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鬼。
幾塊碎玻璃紮進手背,被他隨意地拔下,丟到一旁。
鄒言踢開價值千萬的花瓶,陰鷙的眼冷冷掃過在場的所有人。
“把她交出來。”
“唔……”
床上的女人溢出一聲低吟,薄薄的眼皮下,眼珠子動了動,隨即慢慢地睜開。
明亮的色調,一束鮮花插在瓶中,紅紅綠綠的,開得正豔。
靠窗的地方,有道身影,模模糊糊。
薑海吟下意識喚道:“阿言?”
隨著瞳孔對焦,那道身影也轉了過來。
“小薑律師,你終於醒啦。”
她有些驚訝:“明爺爺?”
鄒應明露出慈愛的笑容:“醒了就好,我總算能放心了。”
“明爺爺,我這是……怎麼了?”她環顧四周,比起醫院,這個房間的布置,更像是個溫馨的小家,“這裡,又是哪裡啊?”
“先彆急,我讓醫生進來,先給你做個檢查。”
話音剛落,房門被輕叩兩下,推開了。
穿著白大褂的男醫生快步走近,身後跟著一名白淨的女護士。
小推車裡的瓶瓶罐罐裝得滿滿的,隨著前行發出輕微地撞擊聲。
環境良好舒適,醫護人員表現得也很專業。
可不知道為什麼,薑海吟心裡麵還是有點惶恐和緊張。
她將這一反應,歸結為沒有親人和愛人的陪伴。
雖然明爺爺也算是個半個親人,但總歸還不太熟悉。
“和之前的檢查結果一樣,您要注意休息。”醫生溫和地叮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