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孟慕山臉色陰沉,死死盯著相攜離開的背影,啐了口:“媽的,臭婊子,敢耍我!”
兩人沒有去其他地方,直接在樓下開了個房間。
“你們,把這層樓清一下,然後去外麵等。”
“是,葉總。”
葉鵑一副迫不及待地樣子,身體沒離開殷遲舟,推著進門後,反腳踢上了門。
咚!
手下們相視著笑了笑,辦完事便去樓道口守著了。
整個一層靜悄悄地,房間裡更安靜。
殷遲舟鬆開手,正欲開口,卻見前一刻還凶悍潑辣的女人腳下一個踉蹌。
“當心。”他連忙又伸出手攙扶住,但這次,被輕輕推開。
葉鵑軟著雙腿,慢慢挪到牆邊,往後靠著,抖著雙手摸出煙和打火機。
事實上,她全身都在顫抖。
昏暗不明的燈光下,短短幾分鐘,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
哢嗒,哢嗒。
打火機按了好幾次,怎麼都點不著。
殷遲舟望著對方笨拙的樣子,猶豫了片刻,沒有去幫忙。
火苗終於躥了起來,葉鵑叼著煙,低頭靠近。
點燃的那一刻,兩行熱淚從女人眼中滾滾滑落。
她已經不年輕了。
哭起來會很醜。
幸好,她唯一在意的那個人,不在了。
“霍擎他,怎麼死的?”
雖然察覺到了什麼,但真正聽到這麼一句話的時候,殷遲舟依然感到有些吃驚。
“是福叔他……”
“不是劉福說的。”葉鵑搖了搖頭,想再抽一口,結果咬了一嘴的濕,她抹了把臉,自嘲著說道,“你以為我在開玩笑嗎,不瞞你說,從你走進大廳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麵具後麵的人,不是他。”
“那你為什麼,不當眾揭穿我?”
“嗬……懷山路88號,你讓人給孟慕山透露的這個地址,我隻跟霍擎一個人說過,你知道當我接到電話,馬不停蹄地飛奔過去,見到的卻不是他時……心裡是什麼感受嗎?”
葉鵑根本不需要答複,她又抽了口煙,繼續道:“霍擎不可能把我的地址告訴不相乾的人,所以……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他的人。”
殷遲舟靜默了兩秒,取下麵罩。
“乾媽。”他輕喚道。
女人愣住,隨即笑了起來:“嗬嗬嗬……原來是你,怪不得……怪不得能那麼像……”
笑著笑著,眼淚再次滾落下來:“好久不見啊小帥哥,以前你隻肯叫我葉姐姐,現在怎麼……”
“義父他,肯定希望我這麼叫你。”
“嗬……屁咧,都把我給叫老了……老了就老了吧,好不容易熬到那些人都死了,我還以為……”葉鵑抵著牆,滑坐到地上。
她垂著頭,脖頸裡的項鏈露了出來,吊墜是枚戒指。
很多年前的款式,但看得出來,主人非常愛惜。
這個女人渾身是刺,柔軟藏在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