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山澗中,天氣雖然有些不好,可也不影響森仲虎出來玩水,順便透透氣。依著兄長的意思,仲虎剛渡劫不久,劫後餘生之人沒個百年調息最好彆離開此地。
森仲虎悠哉遊哉,遊逛於山澗之中,他好久沒出來放鬆了。
不恰當的時間,不恰當的地點,出現了不恰當的人。白之小妾袁依攜彩霞信步遊耍,這山澗雪景不錯,幾女不覺也來到了此間。
這森仲虎可能是書讀得少了,邂逅美人之時,他也不看是在彆人家裡,這下可好,又出了點意外。
鬨了一陣,三人到了主廳中。彩霞作證,森仲虎在某山澗調戲袁仙子。結合此人前科,眾人相信,這還真像那麼回事。
白謙震怒,一腳將之踢出了府門。人尊念及來者是客,先饒他半條小命,後又發出警告,再見之時,小心狗命!
半條命之人哪敢停留在靜靈城。一路跌跌撞撞,兩月有餘仲虎才鑽進了回靜池不遠處的靜墟中。這地方他與兄長來過,路還算熟。
靜安客棧中調養了幾月,還好隻是身體內外受了些衝擊,雖然瞧起來淒慘,仲虎剩下的半條命勉強還是撿了回來。
養到行動自如時,仲虎估摸著怕是要就地租個劫天府或者野外找個荒山。他要繼續調養順便繼續參悟新得的妖修功法。
俗話說“好事成雙,禍不單行”,仲虎才走出客棧不久,身後不遠處,正有二人交頭接耳惦記上了他。
仲虎也活該倒黴,為了省點劫元錢,他竟然走出了此處墟城。外麵的世界不安全,他好像沒這概念。
靜山中找個無人之地倒也不難。山途中飛行,七彎八拐的倒也談不上,反正也不太容易。仲虎正在糾結該往哪兒走。突然,身後射來一箭,烈火箭!
正所謂“出其不意”“冷箭難防”,森仲虎萬萬沒想到,竟有冷箭招呼自己。左邊肩膀子一疼,仲虎憑本能躲過了心臟要害,還卸去了部分力道,可他終究沒能躲過這烈火一箭。
木靈力護體,火焰迅速熄滅,森仲虎好像聞到了自己被燒焦的味道。他靈力一振,箭矢帶著血肉飛出了好遠。
仲虎一邊迅速移動身形,一邊外用了生肌散。身後兩蒙麵人相視搖頭,這人還真是命大。不過也沒關係,趁其病要其命,看他有何能耐。
這劫天下等的生肌散除了帶來疼痛,效用不是太大。不說不好使,隻是無法專心凝聚靈力到傷口上療傷。
新生的一點肉芽子隨著一陣灼痛立即消失,要命的是,這個過程持續不斷,隻把仲虎疼得咿呀叫。
仲虎一陣痛罵,一身本事不知還剩多少,嘴上功夫倒還可以,絕不輸人。一蒙麵人回懟過來,叫他省點力氣,逃命不成可彆怪彆人辣手無情。
西鳴武國,王城座落於西鳴與武鳴兩山之北,橫水之南。宸廷威肅,文武會立,橫皇端坐龍椅上。近些年有不少外邦人湧入了本國,今日押來幾個,橫皇要親自領教一番。
鐵麵甲胄兵壓著一犯人,另有二物呈上。
“小人古林拜見橫皇!”來人個頭不高,好似耄耋之年。
橫皇一語不發,先觀其手中物件。一圖一冊,均為半成品。
圖為西鳴某隅之地形圖,繪製之精妙讓橫皇雙眼為之一亮。冊子上記錄也是五花八門,山川地貌、民間傳說、人文風俗、四時規律、名士鄉紳、江湖豪俠,可謂是包羅萬象。
“老人家實乃人才,人才行事還如此用心,更是難得!”橫皇半晌才開了金口。
皇者不怒自威,古林顫顫巍巍,二人一問一答。
古靈如實稟報,自己如今八百多歲,百官雖聽過些怪談,滿堂仍舊一片嘩然。
古林的家鄉就是鳴武傳說中的外域仙邦,位於鳴武以東,稱為躲靈州雞鳴郡。
傳聞鳴武有寶,古林受劫仙大能之命,前來打探消息。具體何寶,不知。寶在何處,不知。同來之人也互不相識。一眾凡聖結伴涉水而來,來到就分開獨自行動起來。
何謂劫仙大能,上天入地,移山倒海或也不算太誇張。
外域仙邦不比鳴武,地域雖廣各地口音實無太大差彆。古靈初來乍到無意間吐露“仙音”,有心人以外邦奸細之由告密,古林成了囚犯。
古林受靜寧宗之命到此行事,仙宗大能何時到來,古林還是不知。問到如何與劫仙聯係,古靈卻說劫仙無所不能,估計來了便能找著自己。
橫皇問話告一段落,古林又被拖了下去。刑部官員上前稟告,拿住了幾人,已被分開審訊,除聯係方法外,供詞基本一致。已確認的是,這些人早將一寶珠打入體內,同夥就靠此寶確認其身份。
可憐古林還未過夜又被提審。聽說要被開膛破肚,古林嚇了個半死。原來來人是要取出他體內感應珠。
古靈如實交代,就藏在右邊腿部。伴隨一陣慘叫,他果然挨了幾刀。古林醒來時,小腿傳來一陣刺痛。這天牢的環境已經變了個樣,好像更加嚴密了。
古靈可憐兮兮,一把鼻涕一把淚,後悔啊!
凡聖千年壽命說的是極限,古林壽元將近,想拚死一博,就賭事成後靜寧宗出手大方,不到最後一刻他可不想看到劫雷。
到了鳴武,體內靈力儘失,人又自蒼老了幾分。老人家本也如迎風之燭,隨時有熄滅的可能,加之身心又受了些非人之罪,即便身子受過靈氣洗養,如今能熬上一日是一日了。
在這暗無天日的牢獄內,古林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不知人死之後是否真能去往傳說中的陰曹地府。
上下兩界也有好多相似的人文信仰。凡人相信人死後魂魄是要到冥界去的。人死了陰魂不散就叫“鬼”。所謂“黑白無常”就是陰間到凡間來索命的鬼差。
不知是先有民間傳說還是先有黑白無常,就不知誰能說得清。世人以為兩界就是陰陽關係,人活著就在陽間,死後就到陰間。
有陽就該有陰,古林隻能有這點念想了。絕望之人隻希望還能以另外一種形態存在。其實他不曉得,若是冥界之人聽到他有如此想法,一定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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