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陸長生到達荊南驛的時候已經接近天明。
一路而來,他時常可以看到一些被啃食的屍骨,甚至連骨頭都出現了殘缺,旁邊滿是鮮血的痕跡,還有一些被拍死的蝗蟲屍體。
可以想象,一名氣若遊絲的流民在遭遇到被啃食的絕境時,奮力的反抗,相差懸殊的體量讓他哪怕處於瀕臨的狀態,依舊能夠對那些蝗蟲造成致命的傷害。
可惜,終究是逃不掉死亡的下場。
他站在荊南驛門外,看著裡麵明亮的燈光,沒有進入。
一路上的景象無不在告訴他,他已經邁過了安全線,進入到了危險區域,那麼荊南驛這副和諧安寧的景象就顯得異常的虛假了。
詭麼?
他皺了皺眉,從外邊根本無法感受到裡麵的詭有多強,自己要是貿然進入的話,有些莽了。
詭似乎有手段能夠遮掩住自己的真實氣息,所以陸長生也不敢肯定自己感覺是不是對的,於是走到邊上,未免相約到此地的其他幾人到來,看不到他,站得位置就很顯眼了。
這種感覺,有點像是荊山驛站那次。
陸長生想起了自己等人剛逃出荊山鎮的時候,就在荊山驛遇到過類似的畫麵。
不管如此,隻要不招惹自己,一切都好說!
他微微眯起眼睛。
荊南驛內,燈火通明,似乎有人在走動。
不過,沒等多久,他忽然睜開眼,不多時,就見一群人從東北方而來。
那是一個車隊。
人數並不少,一個個臉上都滿是疲憊之色。
“前麵就是荊南驛了!到了這裡,應該會安全很多!”一個聲音從的隊伍前的一名武者口中傳出。
他應該是車隊的領隊,至少也是修為最強之人。
很快,他們就路過了荊南驛。
“茅老大,你看那裡有人!”一名眼尖之人看到了陸長生。
“莫要多事!這當頭,感出現在這,肯定不是常人!”
“或許是詭都說不定過!”
和陸長生一樣,他們並沒有進入荊南驛的打算,常年走商,他們清楚,什麼時候驛站不能進入。
都到了府城地界,斷然不可能因為大意而丟掉性命。
然而,就在他們準備路過的時候,忽然間,沙啞的聲音從荊南驛裡傳了出來。
陸長生眉頭一掀。
卻見四周不知何時,一股濃霧已經籠罩,連天色都變得暗了一些!
“雨雪紛飛,外頭冰寒,各位老爺不如進驛站裡頭烤烤火?喝喝酒,聽聽故事?”
雪白的長發微微盤起,用一個簡單的竹簽紮了起來,一張麵容像是老樹一般。
毫無疑問,這種感覺,隻有詭能夠對得上。
車隊的人紛紛惶恐起來,他們已經儘量地避免靠近荊南驛,但沒想到還沒牽扯了進去。
為首之人低喝道:“大家不要進去,那是詭的圈套!若是進了命穴之中,那和詭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麵!”
車隊的人連忙往相反的方向湧去。
在陸長生看來,這些基本上是徒勞的。
沒有一定的實力,根本無法衝破來自於荊南驛的詭霧。
他的身上發出滋滋聲,像是放在鍋裡用油鍋煮一般,詭霧屬於詭的一種手段,能夠侵蝕武者身上的氣血,武者在裡麵待的越久,氣血消耗就越大,自然反抗的力度就越弱。
比如眼下這個詭。
車隊的那些人被詭霧籠罩後沒多久,一個個就失去了氣血的保護,自動地往荊南驛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