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陳司便處於一種渾渾噩噩的狀態,模糊的意識隻能回憶起被暗流拉進了潭底的某處洞口的畫麵,然後整具身體就仿佛不屬於自己一般橫衝直撞,最後因為缺氧徹底暈死過去。
等他再度睜開眼,便發現自己已經不在了水中,麵頰傳來一陣冰冷的觸感,伸手一摸,才知道自己正貼在一塊黑色的石麵上。
波浪不停地拍打著他的身體,睜眼看去,原來前方是一個地下的湖,在湖的不遠處,有一座幾十米高的細長瀑布。
源源不斷的汙水從瀑布裡排出,潑灑在這片空曠的空間,因此形成了這裡的積水。
陳司明白過來自己大概就是從那個瀑布的洞口被衝下來的,隻是這四周實在陌生得很,已經完全看不出人類的鋼筋混凝土建築,倒更像是地下的一個大溶洞。
還好他的視力如今已經能在黑暗中也不受影響,四下一張望,就看見有好幾條裂縫通往彆處。
原路返回全是水路,太過凶險,陳司想了想,這些地下溶洞四通八達,往往彼此之間相互連接,與其往回走,還不如先試試走這幾條道路能否走得通。
打定主意後,陳司便找了一條順著水流流向的暗道前行。
可還沒走兩步,身體便撞上了一個外形奇特的東西。
起初他還以為是岩石的突出部分,並未引起重視,但與之接觸後才發覺,這塊突出部分竟然是軟的,而且似乎在隨著呼吸有規律地律動。
陳司轉頭一看,一個巨大的球形肉瘤如同卵胎般寄生在牆麵上。
上麵無數的血管內還有鮮血在流動,好像並未失去生命力。
陳司有些好奇,掏出了手中的刀刃,用刃口在肉胎中間劃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
表層的肉質很厚,刀刃整個都沒了進去才接觸到裡麵的空間,陳司用力將口子進一步拉開,隻見一大片血水從中噴湧而出,緊接著,一個虛弱的生物從中掉了出來。
那生物有近兩米長,外形畸形扭曲,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很薄,充滿了一種不對稱的彆扭感。
沒錯,這家夥雖然體型不小,可是整個背部血肉模糊,胸腔的位置非常薄,讓人感覺像是先天發育不足的畸形兒。
在往下看,它的身軀和那些鮫人非常類似,布滿了大大小小的鱗片,隻不過這些鱗片比起鮫人分布更為均勻,裡麵的肉質物並未凸出。
雖然形態有所差異,但陳司還是認出了這怪物應當就是鮫人的幼兒,隻不過不知為何它們竟不是在水下培育幼胎,反而在牆壁上孕育。
這頭初生的鮫人眼神茫然,整個人似乎還處在分娩時的巨大痛苦當中,細長的身體如同蟲子般拚命扭動,偶爾蹭到背上的巨大創傷還會發出滲人的嘶鳴。
陳司對這種似人非人的生物感到非常不適,心底生不出一點同理心,隻是把腳重重一踩,就將它的整個腦袋踩開了花,腦漿流了一地。
魚的生命力往往非常頑強,即便沒了腦袋,它的身體也還是抽搐了好一陣才停下來,陳司將其斬成幾段後才徹底失去了動靜。
他抬頭望去,發現這種肉胎還不止一個,整座牆壁上遍布著大大小小的圓形肉胎,它們如同瘤子一般寄生在牆壁上,仿佛隨時都會破繭而出。
陳司反應過來自己是走進它們的老巢了,心底不禁有些發毛,但是為了找到出去的路,他還是咬著牙跟著水流的方向繼續前行。
所幸再往前走,這些肉胎就漸漸消失,但取而代之的,是石壁上開始出現一些奇怪的圖騰。
這些繪畫都是用石頭刻畫而成,線條看起來十分古老,畫風也很粗獷,僅僅幾筆就能勾勒出一個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