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們都去休息,這裡有我呢。”錢虎放下手裡的茶盞,緩緩轉站直身子,眼眸定定的看著大家,看著被血汙浸滿身上盔甲的眾人,眸色不在平靜無波,眸中閃爍著幽光。
“虎子,你已經守了一夜了……”
“大哥,你也說了,我隻是守了一夜,不辛苦,大哥就不必與我爭了。”
“可……”
看著妹夫堅毅的眼眸,魏序也沒硬扛,點頭。
“如此就辛苦你了。”
連續經曆了幾個時辰的戰役,魏序精神雖然很亢奮,但身體確實有些疲累。
而且交給妹夫他也放心,有這麼一個強大的宗師坐鎮,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宗師的耳目。
最重要的是他相信妹夫確實是不累,對於妹夫而言,打坐即是守夜,守夜即是打坐,兩不誤。
如何能做到一心兩用的他不知道,反正魏大舅自問是做不到的。
錢虎衝他們點點頭,身形微動,人已消失在營房中,出現在牆上他的老位置上。
一個蒲團,一個人。
雖然想象到戰爭的殘酷,但親眼看到的那一刻遠比他想象中的殘酷的更多。
作為宗師不能隨意出手,錢虎就那麼站在城牆上定定的看著,那一刻看著不畏生死,奮勇殺敵的戰士們,那一刻內心的無比震撼。
哪裡有什麼海晏河清,不過是有人在負重前行,用鮮血澆築成堅實的堡壘,為百姓為國家流乾最後一滴血淚。
他們才是最值得敬重敬佩崇拜的人。
錢虎坐在蒲團上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城門中的夜色,內心久久無法平靜。
當天空露出一絲魚肚白時,全城的百姓已經自發的聚集到了城門處,女人們帶著家中做好的熱食送給戰士們,男人們幫著運石運料,做著下一次戰前的準備。
每個人都在儘自己的努力,貢獻一份力量。
金赤來犯邊城爆發戰役很快就傳出了邊城,距離邊城最近的泉樂城也是最先得到消息,全城也開始戒嚴。
與此同時一紙信件也被快馬加鞭的送於京城。
“寶兒,寶兒……”
錢寶放下手中的藥材走出去抱住了語氣驚慌的魏氏。
不用猜都能知道娘親因何而驚慌,錢寶也隻是比娘親早知道消息幾個時辰而已。
“娘,不必驚慌,沒事兒的。”安慰的話脫口而出,錢寶緊緊摟住了魏氏。
“娘聽錯了,邊城打起來了,寶兒娘害怕,你外公他們還有你爹……”
“娘,他們都沒事兒”錢寶輕輕拍著娘親的背部,繼續軟聲安撫著。
“不行,咱們得回去?”魏氏此刻已經聽不到安撫,六神無主的她想到的就是趕緊回去,隻有親眼看見她才能放心。
“娘……”錢寶拉住了魏氏,抓住了娘親的肩膀,用著無比認真的眼眸定定的看著她“娘,你看著我,外祖父他們沒事兒,爹爹也沒事兒,您忘了慕寒卿還在這兒呢,這些消息一早就有人送過來,彆緊張,來跟著女兒深呼吸,呼……吸……對,就這麼做……”
看著娘親不由自主的跟著她做錢寶終於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