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掉進了不義之財的陷阱裡,且不能自拔。
堂弟第一個表示不想走,“哥,要走恁走,俺可不想走!這不比種地搬磚來錢兒快多了?”
另外幾個光腚娃娃也正有此意。
龐大林最終也沒禁得住誘惑,“那種,咱就再乾它幾票,摟夠養娃的錢就回家,絕不貪財,記住沒?”
九個月後,包工頭不見了。
龐大林變成了領頭羊。
五個月後,由於風聲太緊,他們被迫暫停。
龐大林吩咐,“俺回縣城,二林恁帶著大家夥先回老家種地,等風聲過了,俺在拍電報叫大夥到鵬城集合,中不?”
“中!”
經過一年多的“奮鬥”,他們每個人現在都是萬元戶了。
一想到揣著那麼多錢回家,鄉親父老夾道歡迎的場麵,大夥就都樂得合不攏嘴。
龐大林到家後,沒說這錢是怎麼來的,但聰明的裴姝惠自然感覺到了什麼,便說自己在富裕的經濟條件麵前。
她更想要安穩的生活,還勸龐大林學點兒技術,彆再去那邊了,她和孩子都需要他。
裴姝惠是龐大林唯一的軟肋。
後來,他就去外地學了攝影,開了一家照相館,乾起了正經營生,而曾經的那些事,也都被時間逐漸地掩埋。
可單身的龐二林,身邊卻沒有良人相勸。
因為錢來得太容易,往往不知道珍惜,他和那群光腚娃娃回到老家後就開始喝酒耍錢,隻要有局,不管多大都敢往上坐。
有看不過去的親戚朋友也勸,讓他們下地乾活或者進城打工,可他們卻不以為然。
“乾啥乾,過不了幾天俺大哥來電報,俺們就又得去鵬城了,一年到頭就回家歇這麼幾天,還老叫俺乾活,不乾!”
可是一等就是大半年,眼看帶回來的錢所剩不多,這夥人開始著急了,給龐大林發出了第一封電報。
對方倒是回了,不過就幾個字。
“散,各自過活。”
眾人慌了,接連又給龐大林發了好幾封電報,卻從此杳無音信。
他們嘗過掙快錢的滋味兒,無論如何,都再也回不到麥田裡了。
經過商量後,他們一致決定大林走了二林上,由他帶領重新殺回鵬城。
可是,隨著國家打擊走私的力度不斷加大,另一方甚至都不敢露麵。
龐二林們在鵬城總得活著,隻能蟄伏在一個工地裡,邊乾邊等機會。
這個包工頭可是真正的包工頭。
看他們幾個每天心不在焉,乾活又愛偷奸耍滑,乾脆招呼都沒打一個,直接給他們結賬走人了!
那一晚,他們的棲身之地是一處沒拆完的空房子。
沒床沒門沒窗口就算了,還伴有隨時會被鏟車或推土機給碾死的可能。
兄弟幾個都喪著臉,“二林,恁說咋辦哩?”
龐二林一口乾了半瓶白酒,整個胸膛都像有火在燃燒。
“既然都出來了,不掙到錢,俺是堅決不回去,恁幾個要是也都這麼想,就跟著俺一起乾,中不?”
五六個玻璃瓶子碰到了一起,一個犯罪團夥就這樣誕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