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想得是夠周全的。那到了冬天你們燒啥呀,這甭管是煤還是木頭,一年到頭下來那可得老鼻子錢了。
你這能源花的可都是個人的錢,我想想都替你覺得肉疼!”
“你說對了嫂子,這兩樣我哪個也燒不起!幸好我有個朋友原來是縣城木材廠的司機,通過介紹他聯係上了省家具廠。
我打算就收他們壓縮後的廢料,這樣既環保,又便宜,就連工人們的生活熱水也都有了。”
等周喬回答完,鄭澤發就問他媳婦兒。
“怎麼樣,你敢信這丫頭是頭一回辦廠?我甚至覺得,她比我的經驗都豐富!”
“哪有,我這也是逢人就打聽,才學到了這點兒皮毛。
鄭大哥,我今天從你這裡收獲不小,打算先回去整理一下,還要聯係施工隊,等七月一號簽完地皮合同,就要開始正式動工了。”
“嗯,施工隊方麵你去找老姚,食品廠的廠房應該蓋得差不多了,讓他幫你牽線。
至於工期你一定要提前計算好,務必在上凍之前把樓蓋完,其它的倒是可以慢慢再來,分清主次要緊。”
“記住了。那你好好休息吧,過幾天我再來看你們,先走了。”
等周喬走後,鄭澤發看看手表,發現已經是下午三點了。
這是他從住院以來到今天,第一次覺得時間過得這麼快。
十來分鐘以後,他媳婦兒送客回來了。
剛一進屋,就笑臉盈盈地坐在了病床旁。
“老鄭,以前吧,我隻是覺得這個小喬挺能乾的。可是通過這兩回她來探病,我發現她可真不是一般人啊。
尤其是今天你倆探討的這些東西,按理說那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姑娘應該懂的,你說是不是?”
“嗬嗬,她何止懂這些。上次在邊境,我們派去的翻譯把腿摔折了,差點兒誤了大事的事你還記得吧?
那不就是她從中給解決的嗎?老姚說她的外國話說得可溜了,真是後生可畏啊。”
“那你還繃著,趁著人家現在邀請你,抓緊同意跟她乾呀!不說我要打消你的積極性老鄭,咱該麵對事實的時候那就得麵對。
而且你當廠長又不是為了掌權斂財,你不過就是想真正做點兒事而已,既然如此,那在哪還不是乾?
說真的,我看小喬的服裝廠可比你們那個合資的食品廠有前途多了!”
鄭澤發沒有立刻接話,而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過了半晌,他終於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這樣吧,咱也彆勉強,一切順其自然。如果上麵真決定讓我退居二線,那我就直接辦病退吧,一是沒必要去占個位置。
惹人生厭,二來退了我也好專心到小喬的服裝廠去乾。”
“真的?太好了,老鄭啊老鄭,你總算是開竅了!那……股份……”
鄭澤發搖了搖頭,拒絕得非常堅定。
首先,他知道能拿到周喬股份的人,關係和貢獻都絕非一般。
如果他就這麼接了股份,其他人一定會對他有看法,這就很不利於他後麵的工作開展。
其次,小額股份本身就是為了拴人。
經過這麼一摔,他身體早已大不如從前。
不持股的話,他將來至少能夠來去自由無牽絆。
第三,以他在食品廠每個月兩百多塊錢的工資,就足以生活得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