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峋也隻得作罷。
畢竟真遇上什麼事，衛副將比他管用。
衛副將幫唐曉溪趕著馬車，兩人去了河村。
路上唐曉溪問了衛副將現在宋家軍的情況。
衛副將皆是知無不言。
宋家軍現在才僅僅恢複三成，不過有了宋青峋這個總指揮，衛副將直言宋家軍一定能恢複往昔的九成。
唐曉溪不知道為何衛副將這麼肯定是九成，便多嘴問了一句怎麼不是八成或者十成。
衛副將眼底驀地蒙上一層傷感，“因為死了一成。”
“宋家軍隻有身死，絕無叛變。”
這就是來自宋家軍的自信，來自軍人的信仰。
唐曉溪肅然起敬。
“那原本宋家軍有多少人？”
“十萬！十萬精兵，十萬宋家軍！”
振聾發聵！
十萬精兵，死了一成，那就是整整一萬人！
唐曉溪久久不能回神。
快到河村時，唐曉溪終於下定了某種決心。
那雙漆黑的眸子不見半點波瀾，卻威猛有力目光如炬。
“衛副將，如果有人要殺我，宋家軍該當如何？”
衛副將：“當然是誓死保衛夫人。”
“那要是護不了。又或者要付出很大的犧牲呢？”
衛副將：“護不了那就豁了性命護。”
“要整個宋家軍陪葬呢？”
快速行駛的馬車毫無征兆停了下來。
唐曉溪像是早有所料，死死抓住車座，才沒被甩出來。
“衛副將，要整個宋家軍陪葬你們也願意。”
但唐曉溪並沒有就此打住，而是一把掀開車簾，雙眼直視衛副將。
衛副將被唐曉溪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一怔。
想要閃躲，卻發現被唐曉溪盯得無路可逃。
饒是年過四十的衛副將，在唐曉溪的直視下，內心竟然生出一絲慌亂。
不知是因為唐曉溪那個駭人的問題，還是其他。
“衛副將，請你回答本夫人的問題。”
唐曉溪拿出了與宋青峋不相上下的氣勢。
“這……這……應該不至於夫人說的……”衛副將不經意間有些心虛。
“衛副將你隻需要回答本夫人的問題。以我一人的性命換整個宋家軍，你覺得值嗎？該嗎？”
“你要如實回答。”
昨晚宋青峋的話還在耳邊回蕩，現在麵臨唐曉溪這樣的問題，衛副將真的不知該如何回答。
“怎麼，你說不出來？”
“那我來回答。不值，不該。”
唐曉溪不經意間，提高音調。
衛副將收斂心神，目光漸深。
“夫人……”
唐曉溪打手打斷衛副將的話，之後在衛副將詫異的目光中，坐到了車轅上，與衛副將並排坐著。
唐曉溪目視前方，目光灼灼，語氣篤定。
“衛副將，你們是軍人，是宋家軍。”
“軍人的職責是保家衛國，而不是為了我這麼一個婦人，就要賠上整個軍隊去賭。”
“宋青峋的說法是錯誤的。”
“為了保全宋家軍而舍棄我，這種行為不是懦夫，這才是真正的合格的將軍。”
“宋青峋隻是一個合格的相公，他不是一個合格的將軍。”
“夫人，小侯爺也是有情有義……”
“不對，情義不是這樣，為了保護我而要將整個宋家軍的安危置於不顧，這並不是對我的情義，相反，他這樣其實是陷我於不義。”
“我的命是命，那十萬宋家軍的命豈不是更多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