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彥辰聽老師炫過,那盆孤品蘭花,不僅觀賞價值非常高,藥用價值更高。
就是太嬌氣。非常難養活。
他最後一次去老師那裡,翠綠的葉子隻剩下三兩片,蔫噠噠的趴在苔蘚上。原本又長又粗的氣生根乾癟黢黑。
“妹妹,你那盆蘭花呢?放在家裡這麼久沒問題嗎?”顧彥辰眼裡浮起濃濃的擔憂。
“蘭花?”
顧小小水洗黑葡萄般的瞳孔在迷離與清明之間轉換,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恍然想起,顧彥辰幫她搬家時,對她那盆僵屍石斛蘭很感興趣。
顧彥辰並非第一個把它認成蘭花,具體叫什麼,顧小小自己都不知道——
大二下學期,顧小小發愁選什麼課題,教授還不忘給她施壓:
“顧小小,你彆再弄多肉了,你再弄,這實驗基地全都要被你的多肉占領了!”
教授嫌棄地覷了一眼講台上矮墩墩的招福玉和餅乾組合,醜萌醜萌的。
教室裡,每個窗台都擺滿了各種多肉,有大有小,有單頭的蓮花座,也有手捧,還有各種奇形怪狀的小胖醜。
教授嘴上嫌棄,眼裡全是驕傲和笑意,其他學生哪有這丫頭眼光獨到?
兩年不到,校園裡到處可見這些小東西,她們小組賺得盆滿缽滿。
有這天賦,哪能死磕?!
有人眼紅投訴,反饋到她這裡。
可是,這項目投資少,帶給學校的利益卻不少,誰會放棄?
隻是換湯不換藥,換種模式罷了。
教授收回欣慰的眼神,故作高深嚴肅:
“你都做幾次了?再做下去沒有一丁點挑戰性。”
顧小小哪知其中的彎彎繞繞,很想狡辯:圍繞肉肉們也就寫了幾十篇論文而已,不多不多,真的不多!
深度研究嘛,我還寫了很多,就等著您一呼我等等就交……喔謔,這下子全泡湯咯。
彆的同學都進展順利,顧小小一直沒確定下來選題。
某天,她恰好看見教授隨手把一節斷根丟棄在垃圾桶裡,看起來像氣生根。顧小小一打聽是炮灰掉的石斛蘭。
教授不是說她的選題沒有挑戰性嗎,顧小小驢脾氣上來了,索性撿回去組織培養。
初審那天,她可算是遭受了視線淩遲:
“喲,顧小小,這葉子細短肥厚,不像蝴蝶蘭,也不像石斛。”
“這一株葉子細長肥厚,倒是有點像蕙蘭,可惜這粗壯的氣生根露餡兒了……”
……
顧小小偏不信邪,憑著這兩株四不像的新母本,在教授和師姐師兄們指導下,顧小小一股作死,又弄出來一大堆。
性狀穩定且能開花,葉形奇特……簡言之,觀賞價值較高的,都由教授幫忙賣給了花卉公司。
賺的錢分分,剩下的全給南城顧家打過去了。
餘下3株,葉片比起尋常石斛蘭的葉子更加狹長,又比蕙蘭葉片短小。
一直養到她大學畢業,都不見長出一支花劍,仿佛被花期和季節遺忘了一樣。
過去5年了,依然隻有一個編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