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皇後邁出養心殿後,那原本端莊的麵容上瞬間浮現出明顯的乏力之態,她的腳步略顯虛浮,身子也微微搖晃著,幸好有身邊的宮人攙扶,這才不至於顯得狼狽。
範尚宮早早便隱在養心殿外候著,一顆心七上八下,當她瞧見趙皇後那孱弱的身影緩緩走出時,立刻三步並作兩步上前,親自小心翼翼地攙扶著趙皇後。
她滿臉擔憂之色,眉頭緊鎖,語氣中滿是關切:“皇後娘娘,你身子本就虛弱,不該這般不管不顧地前來。那丫頭再怎麼重要,也不值得您耗費自己本就虛弱的身子啊。”
說著,範尚宮感受到趙皇後手心不斷滲出的虛汗,心裡越發焦急起來。
範尚宮眼見趙皇後這般虛弱模樣,心中焦急萬分,立即喚道:“來人,快把鳳輦抬過來!”
趙皇後聽聞,連忙擺手,輕聲道:“不必,本宮好久沒出來了,在外麵走一走也是好的。不然整日待在宮裡,身子哪哪都不舒坦。”
她的聲音雖輕柔,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趙皇後微微抬起頭,目光望向遠方,那眼神中,似乎有著對這宮牆外世界的一絲向往。
範尚宮在一旁聽後,這才微微點頭,更加仔細地攙扶著趙皇後,動作輕柔而小心。
趙皇後在範尚宮的攙扶下,緩緩地走著。她的腳步雖有些沉重,但每一步都走得極為堅定。
她感受著這久違的陽光和新鮮的空氣,心情也漸漸舒緩起來。
走了好一會,這才緩過些口氣,這才輕聲說道。
“這一次本宮必須得進親自來,前段時間本宮開始扶持小十一,陛下一定對本宮心有不滿。而本宮養在宮裡那麼久,也是時候該出來走動走動,讓他們知道本宮這個大慶的皇後還沒死呢。
老六如今地位越發穩固,我便越發擔心年兒那邊,因此必須得給他再尋一個強力的助力。為溫以緹那丫頭,本宮總覺得她有一些好運在身,照拂身邊的人。
更何況本宮剛才怎麼也沒想到,她竟然能有那般見地,提前那麼久便想到了女官榮休之事。”
隨即,趙皇後揚起嘴角,那笑容中帶著一絲算計與篤定。
“她得力,那本宮自然要助她一臂之力,好好地照顧她,年兒在西北之地才能有幫襯!”
此刻,趙皇後的眼神中閃爍著某種異樣光芒,仿佛在謀劃著什麼。
而範尚宮則在一旁默默擔憂著趙皇後的身體的同時,想好一會兒,終究還是有些沒忍住,緩緩開口道:“皇後娘娘,微臣說句僭越的話,微臣倒是覺得咱們此前的計劃可以稍作改一改。如今看來,讓那丫頭死的價值倒不如讓她活著的價值來得大。”
趙皇後聽聞此言,停下了腳步,靜靜地看著範尚宮,眼神深邃而複雜,仿佛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
範尚宮就這麼毫不閃躲地迎著趙皇後的目光,眼神中透露出堅定與忠誠。
過了好一會兒,趙皇後這才繼續朝著前方走去,一邊看著遠處,一邊不知在想些什麼。
她的麵容沉靜,讓人難以捉摸她的心思。
此時正值年關之際,後宮之中,皆是枯枝敗葉,唯一的顏色便是宮人們早已裝點好的紅綢子和紅燈籠,倒是顯得喜慶、火熱一些。
然而,趙皇後顯然沒有心情欣賞這些。
一路上,周圍路過的宮人見狀,都紛紛跪在兩邊,大氣也不敢出。他們低垂著頭,等待著趙皇後走遠,這才緩緩起身,各自忙活去了。
二人就這樣一路無言,氣氛沉悶得讓人壓抑。
直到回到了坤寧宮內,屋裡早已熏得暖烘烘的,宮人們一見到趙皇後回來,立即上前。有的遞湯婆子,動作輕柔而迅速,生怕皇後凍著,有的為其卸下裘衣,小心翼翼地整理著,有的拿熱帕子上前,要給趙皇後淨手。
範尚宮就這麼默默地站在一旁,看著宮人們忙碌的身影默不作聲。
趙皇後坐在羅漢床上,把帕子遞給了宮人之後,這才抬頭瞥了一眼依舊站著的範尚宮,輕聲道:“你先坐吧。”
範尚宮這才微微俯身,恭敬地道:“多謝皇後娘娘。”
隨即輕點著椅子邊緣坐了下來。
趙皇後輕聲道:“本宮知道你與梅兒意見相左。她呀,一直心裡都有著執念,你也是明白的。”
範尚宮微微點頭,語氣平靜地開口道:“回皇後娘娘,微臣懂的。梅宮正好歹是原先太子良娣的人選,微臣與她自然是有區彆的。”
趙皇後輕吐一口氣,無奈地說道:“如今都什麼時候了,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本宮是很中意梅兒,但你,本宮也從來沒有不重視過,一直以來,你們兩個一直都是本宮的左膀右臂。
太子走了這麼多年,本宮也不願蹉跎梅兒,是她自己不願,也是本宮有著自己的私心…如今這世道,像你們二人這般忠心的倒是十分少見了。”
範尚宮靜靜地看著趙皇後,眼中也有些波瀾,輕點了點頭。
趙皇後微微揚起下巴,意味深長地開口道:“本宮知道你是個愛才之人,你對那丫頭的喜愛本宮看得出來。本宮又何嘗不是如此,不然為何單單提攜那丫頭?那丫頭確實有過人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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