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惡心!”
薑晨曦被逼著‘熟悉’起朊環境。
她赫然發現,那片白色,竟然是全是白花花的骨頭,拆解的極其規整細碎的骨頭。
從傳感器傳回的高清圖像分辨,骨頭中的絕大部分是人骨。
哪怕自詡內心強大,見慣了惡心離譜的事情,薑晨曦還是覺得這所謂的‘朊環境’毛骨悚然,
因為它竟然會動!
大堆的骨頭,竟然會跟浪湧一樣,形成潮汐!
“人家可是女孩子,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
薑晨曦腹誹著,將朊環境的細節、特征拆分入庫,存儲在飛船優先級最高的預警觸發列表裡。
“什麼躲和怕不是一回事,我看姓陳的就是怕了……”
“就知道公報私仇……”
做完這些,薑晨曦惡狠狠的瞪了毫無察覺的陳牧舟一眼。
可不知怎的,死魚眼中卻閃過一絲不甘與委屈。
明明那種事都做過了,他怎麼還對她這樣?是因為她恬不知恥投懷送抱嗎?可那明明是楚霜染的信息素反噬……
再看向站在陳牧舟身旁的宋星歌時,死魚眼竟氤氳起一抹異樣的情愫。
好羨慕她……
原來他也可以那麼溫柔。
哼,老娘不需要溫柔,是老娘把他吃乾抹淨,這是老娘應得的!
這麼想著,薑晨曦收起了臉上的憤憤不平,抬手摩挲起下巴,“去哪兒搞點錢呢?”
不遠處,陳牧舟同樣在審視著那片朊環境和望曦城的廢墟,
他並不關心薑晨曦所想,而是在腦中思索著兩件事,
為什麼隔離帶上,會有一小片朊環境?協議要乾什麼?
飛船傳感器竟沒有在城裡捕捉到一個人影,連大一點的活物都沒有,這都是協議乾的?
陳牧舟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他微調了一下飛船的航線,故意去望曦城的鄉下轉了一圈。
結果仍舊如此,
整個望曦及其周邊,仿佛成了一片死地。
這使得那片朊環境顯得愈發陰森詭異起來。
陳牧舟想了想,把望曦相關的飛行日誌加密存儲了起來——這座城市是卓晴的老家,她的父母親人都在這裡。
之所以讓晨曦號去望曦周邊轉一圈,是因為卓晴給他說過,她來自這座小城的鄉下,父母砸鍋賣鐵,送她上大學學畫畫。
但這個結果,顯然超出了他的預料。
“還不能妄下斷論,說不定他們災後成功逃離了……”
陳牧舟自語著,畢竟隔壁的望蒼的喧囂,和宛城不相上下。
他抬頭看向茫茫蒼嶺深處,神情漸漸肅然鄭重,勢在必得的意味呼之欲出。
過了望曦不遠,是一座叫‘琴城’的大城,曾經有個‘合道國’在該城曇花一現。
但現在,這座城市就像被戰火洗禮過,到處是焦黑的殘垣,
在晨曦號各類傳感器的‘掃描’下,陳牧舟發現了城裡的幸存者,數萬人的規模,
令人意外的是,絕大多數幸存者竟然都是女性,僅有的男性,也隻是些未成年的稚童。
“一個純女性建立的大勢力?”
陳牧舟大開眼界,不等他深度發掘一番,飛船上低調了許久的司零傳感器突然活躍了起來:
晨曦號一路航行至此,司零傳感器一直在處理無線電雜波和零星的一些低權重通訊,
而琴城一過,無線電通訊的權重、頻段、信息密度、通訊頻率,幾乎是在頃刻間指數級爆發,
陳牧舟知道,這是進入西北軍的實控區了——嘈雜的無線電環境,正是司零權柄的主場!
“嘿嘿……”
陳牧舟似想到了什麼,竟忍不住笑出聲來,惹得宋星歌疑惑的瞅了他一眼。
“星歌,等我們這邊忙完,你想不想去西北看看,見見簡軍座她們?”
陳牧舟問道。
這次遠航是臨時起意,知道這次航程的人,幾乎都在船上。
還有一人是司臠,強大的臠異化場,使她知道自己每一片覆層的位置,陳牧舟已經給她打過招呼了。
“我聽你的。”
宋星歌淡淡應道。
“你不想見她們?”
陳牧舟一怔。
“我跟她不熟。”
宋星歌搖頭,認真解釋起來。
“呃……這麼好玩?”
陳牧舟聽完樂了。
宋星歌說的是實話。
南方軍和西北軍之間,橫亙著大半個神州帝國,兩家的軍座處於認識,但不熟的狀態。
災前,宋星歌便沒和簡家女見過幾麵,上次見麵的時候,還是兩年前一次聯合軍演。
兩家的關係基本處於維係著工作上的客套的局麵,甚至還有些‘針鋒相對’。
宋星歌的父親,陳牧舟的老丈人,老軍座宋曜之曾因為政見不合,給簡光北參過不少本,
而宋家軍座換屆,老軍座把南方軍的大旗交給宋星歌時,簡家也給宋家穿過小鞋。
可以說,兩家隻是普通的‘同僚關係’。
而且,這一代軍座都是年輕女性,還被人稱作‘帝國雙璧’,在官方和民間層麵都被津津樂道,
當事人不受影響是不可能的事情。
聽宋星歌一本正經的講著這些過往,陳牧舟覺得有趣,心情也有些複雜。
有多少人的心被困在了災前,永遠不想走出來呢?
他捏了捏宋星歌的手心,轉頭看向航線進度條,
距離終點航程還有三分之一,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
由於西北軍和大臠帝國的盟友關係,西北軍的通訊信道對晨曦號來說,如同明碼,
二十個正規師之間的密集通訊,使晨曦號如同瞬間置入戰場。
行動馬上開始,陳牧舟仍舊保持著‘匿蹤靜默’狀態,以求行動的‘突然’性,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為了杜絕任何出岔子的可能性,他甚至決定提前開飯,隻求開打後,大家都有充沛的體力,為‘持久戰’做好準備。
為此,陳牧舟專門去廚房煮起了麵條。
“軍……軍座大人……”
陳牧舟前腳剛離開,薑晨曦的窗口便悄咪咪移動到宋星歌麵前。
“有事?”
宋星歌挑眉。
“軍座大人,你能不能借我點錢?”
“……”
“不用很多,一萬就行,我下個月發了工資就還你。”
“請問……你是誰?”
“呃我……”
薑晨曦麵色一僵,“算了,當我沒問。”
“女士,我沒有彆的意思,我不認識你。”
意識到對方會錯意了,宋星歌道,“我可以借你,前提是我了解你。”
“哦這樣呀……”
死魚眼覺得有戲,忽而閃耀起來,薑晨曦隨即開始滔滔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