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雎,我睡了多久?”
九號車廂內,殷妃央悠悠轉醒,卻隻是閉著眼睛,聲音慵懶的問道,“列車現在到哪兒了?”
“靈雎?”
又喚了一聲,沒有回應,殷妃央這才不悅的睜眼四顧,可車廂中哪還有殷靈雎的身影。
“?”
殷妃央蹙起眉頭,她依稀記得,睡著之前,自己正在批閱著什麼,還敲定了殷靈雎的婚事——她好像是趴在桌上睡的。
可清醒後的現在,她卻赫然發現,自己躺在臥房的床榻上,身上的常服也換成了睡衣。
“來人!”
她輕喚一聲,無人回應,於是疑惑起身,套上披肩,赤腳走出房間,穿過隔壁偏房,來到書房。
“人去哪兒了?”
書房裡空無一人,桌上淩亂的擺著一些文件,在那其中,六張照片尤為醒目。
[調律!]
一直沒有回應,也一直無人進來,殷妃央麵色漸漸冷,感應一番無果後,她眉眼間有怒意湧動,“豈有此理!”
她緩緩走到書房儘頭,那裡有一扇門通往八號車廂。
“?”
注意到門上掛著一柄細劍,殷妃央‘咦’了一聲,莫名感覺到一絲違和,在她印象裡,這扇門上應該什麼也沒有。
她湊到門前,聽到門的另一側有些嘈雜,似乎有年輕女子在哼唱著什麼,她麵色頓時一沉,一種被怠慢的怒火在胸腔鬱結,無以複加。
[旨令集,第二……]
她眉眼一凜,冷著臉將門打開。
“去死!”
噗!
“呃……”
寒芒一閃,殷妃央痛哼一聲,本能的探手摸向身下,視線也後知後覺的垂落下去——一柄小巧的匕首沒柄刺入她的腹部,汩汩鮮血立即染紅了她月白色的真絲睡衣。
“?”
她顫巍巍抬頭,麵無血色,滿麵錯愕。
她壓根就沒有想到,門後麵,通往八號車廂的風擋夾層裡,竟然貓著一個年輕的女刺客,對方二話不說,露頭就給自己來了一刀。
殷妃央顧不得痛,咬牙將車門關上、鎖死,這才意識到身下已經痛到失力,她踉蹌後退幾步,張開的雙臂卻一直沒有找到借力的支點,最終雙腿一軟,一屁股跌坐在地。
“來……來人……護……護駕……”
殷妃央吃痛的嘶喊幾聲,然而腹部受傷嚴重,血液竟反流至口鼻,她口齒含糊不清,感受著生命力無聲的流逝,無力的掙紮一番,卻無力阻止身體的僵化與失溫,她意識逐漸渙散,隻有一抹不甘與費解凝固在她那張氣質卓絕的臉上。
“!!”
下一刻,殷妃央猛然從床上驚醒,下意識的抬手掩腹部,大口的喘息著。
“……是,是夢!”
平坦的小腹完好無損,那撕裂的痛楚恍若錯覺,她一身冷汗,顫巍巍的起身,麵上儘是後怕驚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