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的溫度隨著冷空氣滲透愈加冰涼,圍著她的幾個青年眼裡卻熾熱如火焰。
他們的內心都有些忐忑莫名,既想讓她第一眼睜開看到他們,又覺得自己行為有些失常。
千淩感覺到自己的身子無力酸軟,慢慢從昏昏沉沉的狀態中蘇醒過來,她睫毛輕輕顫動,掀開眼皮,久未見光的眼裡溢開一層薄薄水汽。
“你醒了?”虞白乾看著那雙水亮瑩潤的眸子,呼吸隨著她疑惑望來的視線屏住,又在她看向彆人時鬆弛下來。
劉醫師也在旁邊圍觀,感歎美人顰顰也是美,一舉一動皆引得身邊男生春心躁動。
“你們是?”千淩不明白,為什麼睡了一晚她又換地方了,難道好快又穿越了?
“這裡是h基地,海市最大的幸存者基地。”
常翌眼神溫和的看著她,他嗓音清潤,讓人生不出防備心,“我們去到你住的城鎮時,裡麵已經沒有其他人,隻找得到你。”
千淩:?
她的腦子正根據他據說的話呈現出一個等式,基地末世記憶黑暗日。
以此推測出,她極有可能,還在同一個世界裡。
身邊圍著她站的幾個男人,年齡似乎在二十幾歲,都有著出眾的氣質容貌,但腦海裡並沒有關於他們的記憶,眼前這些人對她來說全是陌生人,他們卻是一副認識她的模樣。
疑惑的表情有些明顯,她撐著沙發緩慢坐起來,動作間沒有半點不自然,仿佛已經習慣出現在陌生的地方。
正當其他人斟酌著要說些什麼,解除困惑的時候,虞白川腳邊快速闖進來一隻貓,它對著千淩'喵喵'了幾聲,熟練的一下躍進了她懷裡。
千淩因小小的衝擊仰靠到椅背上,她本能地伸手抱住了黑貓,定眼一看,才發現這是那個至暗地區裡,一直領著她的那隻貓。
“唔,是你呀。”千淩語氣低幽悅耳,一時忘了還身處陌生的地方。
基地長站在最外麵,看著裡邊一圈都忘了說話、隻知道不時發愣的年輕人,內心無奈。
大小夥子,心性都不夠穩。
“小千啊,還記得程爺爺嗎?”基地長懶得再瞧一群跟換了人似的,縮手縮腳的年輕人。
老人家自己上前說話,打算先讓小千了解基地情況,讓小千儘快適應新環境,基地裡還有其它事要忙。
千淩聽到略微熟悉的聲音,她抬眸看向來人,老人家一身複古粗花呢大衣,溫和的笑容如春日陽光,讓人感到溫暖。
隱約熟悉的麵容映入千淩腦海,記憶瞬間被翻動:“程爺爺。”
她看著基地長翻起腦中記憶,原主爸爸媽媽似乎都在他身邊工作,她猛然回神,“程爺爺,我爸媽他們也在這裡嗎?”
她會出現在這裡,是不是原主爸爸媽媽讓人去接她了?
基地長身子骨尚且硬朗,他三兩步走到千淩身邊,伸手先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沒瞞她:“他們不幸發生了意外,臨終將你托付給了我們。”
為了不讓她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他慢慢向她講述基地的情況。
“這裡是h基地,是程爺爺和其他老夥伴們一手創辦下來的生存基地,基地裡的燈光電器都來自風力,你在這裡,也能好好生活下去。”
千淩聽著話,眼睫低垂,她瓷白的臉上一片平靜。
所有人都以為她親逝難忘,想讓她消化下具體情況,沒人打擾她,室內恢複到之前的沉寂。
千淩隻是在想,這裡舉目無親,末世環境人心難測,她真的可以長久寄人籬下嗎?
她雖然內心強大,但接受現實和麵對現實是兩回事。
身穿末世,開局死全家,她又無任何生存技能傍身,怎麼隨遇而安。
這樣的處境就和人在出租房,屢屢給自己打氣,樂觀向上,卻始終沒穩定收入,月底仍舊要麵臨房租生活費用,難以為繼一樣。
雖然眼前人向她傳遞著善意,但終究不是血緣至親,她依舊對前路感到茫然。
“程爺爺,我是一個普通人。”她不知道能以什麼資本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