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裡麵八個糕點,千淩問他:“你不吃嗎?”
對方帶來的東西,當場拆開不是打算一起吃嗎?
“我家有。”送人的禮品,他從來不會失禮的一起用上。
為了讓她更自在,顧元琛主動吃下一瓣橘子肉。
他其實更在意她喝的那壺花茶,無它,顏色太深了,茶水衝入杯子溢開的氣味也有點不同尋常。
但顧元琛不能什麼都問,也有可能,是她的特製飲品。
血族終究和人不一樣。
自從遇見她後,他似乎也不見得多愉快,情緒多了,反而生出一些惆悵來。
幾人也就坐了一個多小時,期間還是顧元琛以私菜館新菜品推出、以及各種吃食作為打破沉默的話題。
四麵封閉的空間看不到外邊的情況,空氣淨化器在桌櫃上自主循環。
不知道為什麼,顧元琛內心不太想離去,自從先祖犧牲,他的家族退出血獵組織已有幾百年。
當年先祖為報奪妻之仇,瘋狂獵殺無數吸血鬼,兩邊仇恨延續至今,依然會有血族上門尋釁滋事。
長久被碰瓷造就出驚人的直覺,顧元琛內心不安穩,隱隱感到危機,仔細去感應又好像隻是錯覺,
忍不住曲起指背抵住眉心揉了揉,他的第六感至今沒有出過錯。
想再多還是要告彆,兩人走到大門口,臨走前,他終於正眼看向良珩:“彆讓她出門。”
他能直觀感受到對方非同尋常。
良珩麵上心不在焉,卻是看著他道:“放心。”
他很少會和無關緊要的人交流,何況是保證,此前他願意和千父他們溝通,是出於必要的過程。
現在他會給出一個答複,無非因為顧元琛是同'道'之人。
良珩眼底如碧海,從對方進門到現在,他總算看出些門道,眼前這個男人,中了美色的毒。
往深裡想,他才發現,古往今來,注重外表之說一直存在,隻不過每個人對'美'的定義不一樣。
昨天那個巫醫大概也一樣。
自己不也有過幾次怔住的場景。
千淩的出現,像是為他們這幾人統一了方向。
良珩站在原地目送對方離去。
天色越來越暗,天際線被一片厚重的烏雲籠罩,帶著一股壓抑的氣息,預示著即將到來的暴雨。
回去時看到千淩還捧著玫瑰花茶,手指搭在透明的玻璃杯麵,根根玉白纖長。
燈光透過壁麵折射,將她的手複刻在液體中,虛影成像,若生紅光。
看著有些神遊天外,豔紅的唇輕輕抿著。
“在想什麼?”良珩走到她麵前,靜靜看了她一會,才坐到單人沙發上。
“要下雨了。”千淩的視力不錯,她剛看到外麵黑壓壓的天氣。
“擔心你哥他們沒帶傘?”除了這個理由,他想不到彆的。
千淩點了點頭。
“他們會在下雨前回來。”天氣變化會影響原有計劃。
就像及時離開的顧元琛,他們養成的禮儀舉止,不會允許自己一身狼狽出現在人前。
千淩抬眸看向自在吃水果的男人,他輕鬆的語氣不自覺令人信服。
“嗯。”
得到千淩回應,良珩隻是勾了下唇。
因著良珩怡然自得的姿態,千淩和他靜處也沒什麼不自在,很快就接受了對方居家保鏢的身份。
沒過多久,千父千瀾果然提前回到家,他們才進家門幾分鐘,外邊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媽媽呢?”千淩迎上前,有些驚訝他們時間掐得這麼準,她哥哥和她爸在她心裡都快無所不能了。
“她今天在店裡用餐。”千父隻將紗門關好。
千瀾剛放下文件包,就看到小金從後麵跑進來,濕漉漉的就想往千淩腿上撞。
他眼疾手快攔下小金毛,乾燥的手心立刻沾滿雨水和泥點,“我帶它去洗洗。”
千淩注意到小金的模樣,看得出它剛剛一直在後院浪,“好。”
千父自然地跟良珩點了下頭,看了下時間,準備提前做午餐。
聽著雨聲,看到大家都有各自要做的事,千淩來到千父身邊。
“爸爸,好久沒看雨了,我想去後院坐坐。”千淩輕聲說著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
她挺喜歡下雨天的,是她現在能適應的天氣。
“好,避著點雨,彆看太久。”千父摸了摸女兒的頭,百依百順。
“嗯。”
千父等女兒消失在後門,走到沙發上坐下,吃幾口水果,和良珩簡單聊了幾句,接收完上午的信息。
他起身起身廚房,語氣沉穩:“麻煩你了。”這陣子多個人也好。
雨勢漸大,伴隨著轟隆的雷聲,掩下一切聲音。
良珩隱約察覺到不太對勁,他起身往後院走去。
天空劃過幾道眩目的閃電。
隻看了一會大雨,千淩從院子的長椅上起身,準備回去。
身後傳來一道極近的青草壓斷聲,她下意識想轉頭,健壯的手臂刹時出現在眼前,緊接著一塊麵巾掩住她的口鼻,強烈的氣息被吸入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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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分鐘,裡麵傳來聲音。
“妹妹,吃飯了”
“妹妹?”
千瀾看著空無一人的後院,驟雨如疾箭般落下,將地麵上的青草打得東歪西倒,找不出可疑痕跡。
他撿起地麵上一塊白色布巾,濃烈而特殊的藥味刺鼻無比。
千瀾的眼瞬間漫上血色,整個人從形象到氣質開始發生轉變,冷不防千父一隻手壓到他右肩。
“冷靜兒子。”千父察覺到不對跟出來,看到即將發狂的兒子,電光之間了然一些事情。
雖說比不上老爺子睿智,但同樣是當父親的人,在兒子麵前,他顯得更從容淡定。
“你想想,家裡少了什麼?”
千瀾也不愚蠢,他巡視了附近一圈,又仔細感應每個房間和角落,跟著想到什麼,瞳仁也重新轉為金棕。
千父看他想到事情關鍵,人也冷靜下來,轉身往回走。
千瀾又看了一眼郊外的方向,捏緊布巾,回過身跟上去。
“爸,你放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