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楊大海如何挽留,周修武也還是去意已決,將山上事務一一交代,便化作一道流光消失於天際。
至於他留給楊大海的木盒,其中則是一些引氣術法,外加一塊代表周氏身份的玉佩法器罷了。
楊大海如今凝成武意,已然邁過了武道修行最難的一步,隻需再引氣煉化靈力,就能正式踏足修行,自立自強。
但畢竟是自己的傳人和道統,所以才留了塊玉佩,就是怕真到了危難之際,其能投奔郡國保全性命。
望著流光遠遁不複,楊大海悲愴站在原地,久久不得回神,而那兩個弟子卻是驚得目瞪心顫,指著天穹呀呀叫喚,更是竭力上前抱住漢子的大腿。
“仙人,師父竟然真是仙人!”
“大師兄,你得了師父真傳,可一定不要忘了師弟啊。”
“有你在,一定能讓師父他老人家的道統揚名天下,師弟我到時候就伴隨師兄左右,好好振興咱們尚武院。”
不怪兩人這般諂媚姿態,而是仙凡相隔猶如天淵,他們太想當仙人了。
像上陽縣這樣的偏僻小縣,修行資源稀缺匱乏,就算僥幸經定仙司測出了靈光資質,也會因為資質太差,而淪為一場大夢。
畢竟,就算是定仙司挑選修士,或是各方仙族招婿上門,那也是擇優而選,誰會選平庸之輩浪費資源。
而這對於有資質卻不能修行的人來說,何嘗不是世間最殘酷的懲罰。
也正因如此,哪怕外界對周修武的一切都隻是傳聞,也依舊有很多人慕名而來,隻為拜師求道。
不過,因為周修武從未對外動用過仙家手段,整日就是待在山中不出,就連大弟子看起來也隻是個手段不俗的武夫;所以拜師的才越來越少,韓三石等人才會懷疑生怨。
但他們渾然忘了,周修武從未對他們收取過什麼。
那尚武院的山門前,也立著兩塊大石:堅磐長恒,明心見性。
大榕山東山嶺,一道身影緩緩落下身形,眺望遠處的巍峨大山,隻望見氣機磅礴浩瀚,攪得天象變幻。
“真是一座好天山。”
在其肩頭,一道橘紅流火陡然浮現,緩緩化作呆萌赤虎。
“我說修武,你小子真打算去蠻遼古國啊,就算你現在成就了化基,但對強者來說,那也隻是強大了些的螻蟻。”
“你家長輩的親身經曆可都記在卷宗上,蠻遼野蠻凶橫,原始而又愚昧,你可彆一根筋犯渾啊。”
那赤虎翻湧著身子,更有滾燙熱潮四溢蔓延,餘光卻是在不斷打量周修武。
經過這麼多年的相處,他也發現其和周曦晟雖然性格有些相似,卻又存在著極大差異。
周曦晟難有恒心,行事多激進奮勇;而周修武謹慎穩重,最重要的是心思堅磐恒定。
其為了修行武道,能常定山中十餘年如一日的忘我習拳,不為外物而喜悲,隻感天地變化,隻窺心神真我。
若不是前些日子一朝頓悟,武道意象得以蛻變有神,它都懷疑這混小子能一直窩在山間苦修。
周修武沒有說話,隻是眺望山嶽壯麗風采,一股玄妙波動陡然浮現。
在其身後,一座蒼茫雪山聳立於天地間,漫天風雪呼嘯飄零,而在雪山崖巔,孤鬆挺然傲立,風雪難壓其半分。
一道身影站在寒鬆下,舉手投足行雲流水,好似與自然相合,正是周修武的【本我】。
也正因為這道身影的存在,風雪山巔也不似從前那般虛幻,將方圓百餘丈儘數籠罩,寒霜儘顯。
而隨著周修武不斷觀摩大榕山脈,這蒼茫雪山隱約還變得更巍峨了些許。
凡武道者,當敬神,當敬本我為神隻!
這是周修武練了幾十年的拳,所悟出來的道理。
也正是明悟了這個道理,他於風雪山巔意象之中觀想錘煉本我,這才得以成就另類武道化基。
“蠻遼古國為武道之起始,又豈能不去見識一二,也能助我武道再進一步。”
雖是這般說,但在周修武心中,其實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為了母親司徒清雅。
司徒清雅修行力道,如今已修到了煉氣九重,離化基境隻差一步之遙。
但力道為小道派,與之相關的寶物極其稀少珍貴,司徒清雅修行到現在,都是借助犀牛力獸等妖物的血肉筋骨來打磨,又能去哪尋覓化基寶物。
而蠻遼古國不僅是武道起源,而且,其立國建邦的至強者,所修之法就是力道。
也正因如此,他才會在成就化基後,就急不可耐地要跨山去蠻遼。
聽到這句話,焰虎也不再多說什麼,因為要是再勸的話,這混小子是真會把它送回白溪山。
雖然跟著周修武有些無趣,但再怎麼樣也比封禁永固於一地自在;最重要的是,其為周曦晟的血脈,它這個做叔叔的,怎地也要庇護一二。
說著,周修武自懷間取出一縷狐毛,隨手揉搓,其就變作嫋嫋雲煙,向著大榕山緩緩飄散而去。
此物自然來自胡厲,若沒有其幫助,就算天狐妖族和趙國關係再密切,他也絕不可能跨越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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