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貨輪浮在看似平穩的水麵,船身不斷被浪湧拍打著卻巍然不動,就如同一座聳立在江邊的鋼鐵小山一般。
獨狼順著徐立成的視線望去,目光落在了貨輪的尾部,儘管有著薄霧籠罩,卻仍舊能依稀看到有一個人站在船舷之上,張開著雙臂。
“那是陳新”,黎川也借著月光發現了站在船尾的人,疑『惑』地問道,“他這是要跳下來”
江邊的這艘貨輪相比海運的集裝箱船來說,並不算大,但離水麵仍舊有著十幾米的高度差,遠遠看過去,就好像從懸崖上跳落一般。
“他知道我們在這,必須想辦法過去接應他”,謝國平畢竟已經覺醒到了7階,包括視力在內的各項身體素質都遠超正常人類,哪怕隔著近三百米的距離,謝國平仍然能看到陳新的一些細微動作。
站在船尾的陳新,分明朝他們的快艇看了一眼儘管身處後病毒時代,但謝國平依舊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或者說,舊時代所謂的奇跡,在能力譜係的加持之下,並不是那麼不同尋常。
“斷掉的是這根油管”,徐立成站在艇尾的馬達處,雙手各捏著一截軟管問道。
聽到問話,獨狼這才驚疑不定地發現,徐立成不知道什麼已經站在了他身邊,心中對這個戴著眼鏡,看似無害的文藝青年,瞬間調整了評價。
“這是回油管,還有一個吸油管也斷了”,獨狼伏下身子,指著半根掛在馬達下的油管說道,“沒有膠帶,這種裂口根本沒法接上。”
徐立成皺了一下眉『毛』,把手中的回油管交道了獨狼手中,自己則撿起了同樣斷裂的吸油管,“拿好,我可以用念力接上,但持續不了多久”
謝國平仍然在思考如何去接應陳新,也一直在關注著周圍的一切,徐立成與獨狼的對話,他自然也聽在耳中,瞬間便明白了徐立成的想法,“利用念力包裹住兩段油管,等於在油管外套了一個殼子。有能力譜係的世界,果然是一個充滿了無限可能的世界”
“東青,準備啟動”,謝國平高聲喊道,他眼睛瞄了一眼,船尾的馬達並沒有啟動的拉繩,便知道這船的點火裝置也集成在了駕駛位。
船頭的馮東青並沒有說話,隻是用纏著繃帶的手麻利地撥弄著中控台的按鈕。
“噠噠噠噠”,馬達的轟鳴聲再次響起,油管便好似一條黑蛇扭動起來,差點便從徐立成的手上掙脫出來。
本就順水而下的快艇,啟動馬達之後,船頭微微昂起,船身又是猛地一顫,竟然把黎川帶了一個踉蹌。
“他跳了,左前方度偏角”,謝國平跨了兩步走到船頭,雙手再次抓住欄杆,指著一團從天而降的黑影說道。
馮東青依舊沉默不語,單手轉動著方向盤,將艇身微微側了過來,另一隻手更是將油門推倒了最大,絲毫沒有在意迎麵吹來的猛烈江風。
“十米,減速側身”,二百多米的距離轉瞬即到,謝國平扯著嗓子喊道,確保聲音能蓋過馬達的聲音。
馮東青仍舊冷著臉,但手上並沒停下,“哢啦”扳動了一下檔位,便將快艇側了過來。
謝國平側著身子探出船舷,果然看到了正在水中撲騰的陳新,但他並沒有在陳新臉上看到一點驚喜的表情,除了淡淡的微笑,就隻有一絲疲憊的神『色』。
馬達的聲音慢慢小了下來,陳新撲騰江水的水聲卻漸漸清晰起來,撲騰到船身邊上,便有一隻大手伸到了他的眼前。
看到謝國平伸出的手,陳新臉上雖然並沒什麼激動的神『色』,但心中卻仍舊忍不住有些暖意。在貨輪的高台之上,陳新通過“源”感應到徐立成不斷地向他靠近,他便知道離開的契機很快就會來了。
若是其他人在徐立成身邊,陳新並不會抱有多大的希望會來接應,但在徐立成身邊的卻是謝國平陳新便知道,他們一定會來救他,不管有多少麻煩等在路上,隻要知道他確切的消息,就一定會來
而陳新要做的,隻是儘量把自己從麻煩圈裡摘出去就好。所以,陳新毫不留情地格殺了昌吉,也絲毫沒有猶豫的,就跳下了船。
陳新並沒有馬上去抓謝國平的手,而是用力一甩手臂,把手中的東西當先扔進了快艇,那是他的9k。
雙手都騰空的陳新,很快就被謝國平拉上了快艇,但還沒來得及與眾人寒暄,就看到一抹寒光破空襲來。
謝國平就在陳新身邊,但卻沒有阻攔,隻是皺了一下眉頭,因為他在出手之人的身上沒有感覺到一絲殺氣。
但陳新並不知道這點,出於對謝國平的信任,他連一點能力都沒有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