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元靈說著不想來了,可回去之後卻被玄微長老好生訓斥了一頓,第二日又灰溜溜地過來了。
玄微當年與長澤風同一時間拜入師門,雲義這個師弟,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他有多厲害,自不必分說,向元靈哪怕隻是跟著他學幾招,自保也應是綽綽有餘了。
向元靈很想跟她師父說,這事兒也要看天賦的,哪裡曉得還不待分說兩句,便被玄微一腳踹出了大門。
鹿呦早上要跟著長澤風學陣,下午要跟著雲義學劍,晚上回去了還得做課後作業,每天忙的腳不沾地,連修煉都是從睡覺的時間裡硬擠出來。
她幾乎每日隻能睡兩個時辰,剛開始的時候,每日都頂著兩個熊貓眼,引得眾人紛紛側問,就連長澤風都打趣,問她是不是晚上做賊去了。
鹿呦也不想把自己逼成這樣,可一想到今後可能要麵對一個強大到無匹的敵人,她就覺得心慌。
這心一慌,便安逸不起來,連晚上睡覺都經常被噩夢驚醒。
既是睡的不安生,她便索性沉入了靈海之中,開始打坐修煉。
不過還好,這樣的狀況隻持續了幾個月左右,盤在她手腕上的淥瀾之見她整日嗬欠連天,終於看不下去,指點了兩句神魂修煉的辦法。
這一下直如醍醐灌頂,給鹿呦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原本修煉也需耗費精力,可若煉了神魂,卻比睡覺還來的管用,不止不會瞌睡,還精神奕奕。
隻是修煉時,需要全神貫注,不可被人打擾,否則很容易倒行逆施,走火入魔。
鹿呦便隻能在每次修煉前,在門口掛個‘掛機閉關,修煉勿擾’的牌子。
不過,以她起的比狗都早的作息,能來找她的也就隻有雲晨了。
雲晨比她還神,往往一練劍,就是一晚上。整宿整宿不睡,卻也不見他疲憊,反而一日比一日意氣飛揚,原本在雲義那裡隻能被動挨打,後來倒也真的能過上兩招了。
他進步的神速,烏林原就打不過他,這下更是拍馬難及,失落幾天後,烏林便把重頭精力放在了自己的本專業‘煉器’上。
雖然武力上打不過,但若能做成大殺四方的靈器,也未必差到哪裡去,說不定還能以一敵百。
大家每日聚在一起,雖忙,卻也樂在其中。
隻可惜,好景不長,雲義教了半年後,人便有事先行離開了宗門,秋允之家中也傳來消息,說是她叔伯病重,急召她回去。
那一日,鹿呦好不容易騰出時間,做了糕點送到青寒峰,卻得知師徒兩人都離開的消息。
她捧著糕點,破天荒地生出了一絲悵然若失。
原以為他們過不了多久就會回來,卻沒想到,這一走,就是好幾年。
暮來朝去,日月荏苒,三年時光,轉瞬即逝。
……
七月的盛夏,驕陽似火,天空瓦藍沒有一絲雲彩,連風吹過來都是悶熱的。
山道上,一個倉惶失措的黑影連滾帶爬地跑向前方,他似是受了傷,腿腳極不利索,攏在袍子裡的臉頻頻回望,腳下的動作卻不敢有絲毫停頓。
“站住!”
一聲嬌喝破空而來,黑影微一停頓,下一秒便不管不顧地躥躍進了一片蔥鬱的山林。
棲息在樹上的鳥雀被驚的四散逃離,隻剩下此起彼伏的蟬鳴聲清晰又壓抑的傳來,更擾的心神不寧。
他慌不擇路地跑著,一道劍鳴之聲卻離他越來越近,黑影握了握拳頭,正要回頭跟追他的人拚個你死我活,卻因為收勢不及,一頭撞在了一棵大樹上,登時便倒了下去。
追來的人愣了愣,沒想到還有這好事。
那黑影被撞的腦瓜子嗡嗡作響,攏在臉上的黑袍也掉了下來,卻是一張半人半獸的黃鼠狼臉。
“唉,跑了這麼半天,你累我也累,早點束手就擒不好嗎?”
清脆的少女聲若黃鸝出穀,悅耳又動聽。
她語氣扼腕,出手卻毫不手軟,一道幽藍色的火焰自指尖躥出,化成一條藍色的緞帶,將那隻黃鼠妖捆了個結結實實。
“搞定!這個月的積分應該是湊夠了吧?”少女打了個響指,語帶笑意。
黃鼠妖掙紮了一會兒,沒能掙脫開,撲通一聲便跪了下去,“仙子饒命啊!小的真的是被青龍妖君逼迫,才會乾下那些喪儘天良、十惡不赦的的壞事!但那絕非出自小妖本意,您萬萬明察,莫要錯殺無辜呀!”
“無辜?”
少女從劍上跳下來,慢慢朝他逼近,“你擄走了鳳祥鎮三十八名妙齡女子,她們至今都還下落未名,生死不知,你居然敢說你無辜?”
她一身淡綠衣裙,長及曳地,淺雲色的腰封上係著條橘紅色流蘇宮絛,顯得素腰纖纖,不盈一握,鴉羽般的烏發稠密地垂於腰間,由一根青玉簪半綰成髻,麵上不施粉黛,卻顏如朝雪,唇如點朱,容色之絕麗,隻看一眼便能叫人心魂失守。
但偏偏她雙眸生的清透瑩亮,大而有神,雖則此刻因著怒氣微微下壓,卻仍舊乾淨如秋水。
黃鼠妖雖跪著討饒,卻沒敢抬眼,他之前就被這少女的外貌迷惑過,如今可不想再上一次當了。
他解釋道“那些女子雖是我擄走的,可我也是奉命辦事,青龍妖君控製了我的命門,我若不幫他,小命不保!實在非我所願啊!”
少女哼了一聲,拿出了一張玉牒,在上麵寫寫畫畫了什麼字,半晌突然舉著那玉牒抬高至頭頂,口中喃喃自語,“怎麼信號又不好了?烏林這通信牒做的也太不靠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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