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艦飛了足足有五日,才到達了來安城所在的空域。
這五日,鹿呦為了躲雲義,那是成天見的往長澤風跟前湊,隻恨不得連晚上都去他房間裡打個地鋪。
長澤風對此頗為詫異,笑著跟對麵的師弟道:“這丫頭,怎麼越大還越粘人了。”
卻沒看到對麵的人臉色越來越黑。
主要是因為他平常就愛冷著一張臉,這乍然再冷幾分,倒也沒啥區彆。
反正能儘量不單獨待著,鹿呦就儘量不單獨待著,白天不是去找長澤風就是去找烏林他們,晚上也是磨蹭到很晚才回房間。
不過令她覺得奇怪的是,她躲著,雲義倒也真的沒有再單獨來找過她,以她對這廝的了解,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雖然不甚明白,但她巴不得他不來。
卻不知,每晚她睡著後,都會有一道人影靜靜坐在床邊看著她,一看就是一整宿。
這日,秋高氣爽,晴空萬裡。
眼瞅著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弟子們都生了些許興奮,不少人跟長澤風請求提前下船,準備去來安城裡逛逛。
鹿呦悶了這麼久,自然也想去湊湊熱鬨,況且她也好久沒見束雪了,還怪想她的。
走之前,卻被雲義叫到了一邊。
他當著眾弟子的麵,大大方方地叫她過去,她反倒不好拒絕。
大家也不覺稀奇,畢竟雲師尊以前還教過鹿師妹劍術,算她半個師父。
船舷邊緣,清風許許,白如棉花的雲朵仿佛伸手就能觸碰到,鹿呦有些緊張地看著他,手心都捏出了一點汗,“你、你找我什麼事?”
雲義垂著眼睫,清清淡淡地看她一眼,也沒說話,隻是微俯身軀,不容拒絕地將一隻小貓樣式的白玉耳墜戴在了她耳上。
他的手指很涼,令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有些好奇道:“這是什麼?”
雲義勾了勾唇,烏黑鳳眸裡似染了幾分笑意,“不是要去玩嗎?來安城裡人多眼雜,不怕被人發現你是無垢之體嗎?”
他順手將她一縷碎發撥至耳後,聲音清冷帶著淺潤,“戴上這個,隻要不是化神以上修為,就聞不到你身上的味道。”
鹿呦眼裡閃過驚喜,“真的?”
這不是想瞌睡就有人遞枕頭嘛,她正愁不知道拿這該死的體香怎麼辦呢。
他挑眉輕笑,“假的。”
鹿呦撇了撇嘴,摸著耳朵上的耳墜子,“假的也不還給你了。”
“行,不還,那這個你也一並給我收好了。”
他低頭,拉過她的手,將一枚新的血魄放進了她的掌心,指腹用力,將她的手指蜷起握緊,聲音帶冷地警告道:“下次遇到危險,再不提前捏碎它,本尊就和以前一樣將你關起來,讓你哪兒也去不了。”
鹿呦唬了一跳,“你不是說了不關我嗎?”
他偏頭,挑唇一笑,靠近些許,“那就要看阿吟聽不聽話了,你若任性妄為,我也隻能做個惡人不是?”
鹿呦:“……”
他看她白皙側臉,下意識想和以前一樣親一親,不知想到了什麼,又頓住了動作,輕輕將她放開,緩聲道:“去吧,不許在外麵留宿,天黑之前要回宗。”
她輕輕瞪眼嘀咕:“我師父都沒這麼管過我。”
他輕嗤,“是嗎?那我這個師叔就替他好好管管你。若是不聽……”
他笑了笑,溫熱鼻息擦過她耳畔,聲音低柔似誘,“那就來青寒峰、與我好好紛說紛說。”
鹿呦耳根一紅,伸手將他推開,逃也似地躥了出去,“知道了,知道了!”
雲義佇在原地,嘴角笑容一滯,眯了眯眼,冷冷瞥向一處方向,“看夠了嗎?”
輕風拂動,白雲之間,悠悠浮現一抹飄然的修長身影。
雪膚黑發,眸眼似妖,極致豔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