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想到,有一天,她可能會嫁給某個男人,和彆人在一起恩恩愛愛,甜甜蜜蜜,他的心就揪疼的緊。
她自是值得這世間最好的一切,可這世上又有誰能配得上她呢?
他覺得是沒有的,包括他自己。
“嗬嗬,我是什麼玩意兒,也配……”一杯酒飲儘,他驀地失笑出聲,帶著濃濃的自嘲意味。
能做兄妹,都已是三世修來的福分,他還能再奢求什麼呢?
酒一杯接一杯,胸口拙澀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他隻是一介孤子,摸爬滾打長大,看著陽光開朗,可實際上卻什麼都沒有,若不是遇到她,這一輩子也隻會是個底層人物,連出頭之日都不知在何時。
他不該想,也不該對她抱有這樣的綺念,可心卻好像不受控製,兀自跳得歡快至極。
她是妹妹。
可他也是真的喜歡。
是從何時開始的呢?他也說不清楚。
是從她哭著跟他說,她再也沒有親人那一晚開始;還是兩個人一起同甘共苦,又一起拜入宗門那一刻呢;亦或是看到她被雲晨抱在懷裡衣衫不整,心裡出奇憤怒的時候呢?
他不得而知。
點點滴滴太多,一回想,腦子裡便全是那張嬌俏的容顏,從一開始的初見,到現在,每一幀畫麵都記得清晰、深刻,像是刻進了骨子裡。
可她是妹妹啊……
他笑了笑,深邃的桃花眼裡浸出薄薄的濕潤,眸眼輕抬,透過迷蒙的光影看向她的方向,他想,便讓這份見不得光的情感永埋進心底吧,誰也不會知曉,連他自己也會遺忘。
他是這樣想,也是這樣打算的。
可當看到那個一曲舞畢,執著酒杯湊近她身邊獻殷勤的男子時,腦子裡卻驀地翁鳴了一聲,全身血液於刹那翻湧至臉頰,連他自己都沒反應過來,身體就已經先一步輕飛上前,揪住那小倌的後領重重往地上一甩。
周圍倏然一靜。
跳舞的不跳了,彈琴的也不彈了,吹簫的也不吹了,眾倌心裡都不約而同地浮現了一句話:我去,這母老虎也太猛了吧!
那被甩的男子也是有點懵,他不過就是按照常例上去獻個酒而已,怎麼就被扔了?還好這地上鋪了厚厚的地毯,不然這一下非得摔壞不可。
鹿呦三個也是一愣。
向元靈率先反應過來,“你抽什麼瘋啊?”
烏林卻理都沒理她,隻是攥住鹿呦的手腕,麵無表情地拉著她往外一扯,聲含薄怒,“你給我過來!”
鹿呦也是一驚,人都被拉得趔趄了下,卻還是回頭衝向元靈她們比了個安撫的手勢,示意她們不用擔心。
樓台外,人聲隱約,燈火千衢,淡暮色的夜空飄著幾顆疏星,風裡混合著淡淡脂粉香,吹動簷下掛著的一排紅燈籠微微晃動,弄影婆娑,光華幽幽。
鹿呦一出去,就被他抵在了欄杆上,兩手一撐,幾乎將她圈禁起來,這姿勢其實極曖昧,但鹿呦看著他那張媚眼如絲,嫣紅欲滴的美人麵隻想發笑。
那嘴角真是比ak都難壓。
“還笑?”
烏林本就被剛才那一幕刺激的不輕,現在看她還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就更是著腦,“你先前答應過我什麼?轉頭就忘了是不是?你怎麼敢讓這些人近你的身?”
他靠得很近,帶著淡淡酒香的呼吸都輕拂在了臉上,那雙大而深邃的黑眸裡氳著淺色光暈,似也醉了般薄染桃色。
鹿呦解釋:“他還沒有靠近,隻是遞了杯酒就被你摔出去了。”
“那怎樣才算靠近?”烏林眸眼微沉,便是柔和白皙的麵容也掩不住怒火,“定要他將酒喂到你嘴邊才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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