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已被人攬著肩膀緊緊擁進了懷裡。
“我……”他開口,卻是哽咽得破碎的音節,微微顫抖著,分明有那麼多話想說,卻都在瞬間堵在了悶得發疼的喉嚨裡。
眼淚無法抑製地滾出通紅的眼眶,胸口密匝匝的痛意和見到她的歡喜乍然交織,彙成驚天的駭浪將他全然淹沒。
沒有冷靜,也無法做到再像以前一樣做個裝模作樣的師兄,他擁著她,竟是第一次哭得難以自抑,不成聲調,甚至根本說不出話來,隻能偶爾抽泣著喚一聲她的名字。
從她出事到現在,他的心從未有一刻是落下過的,他能夠通過碧玉簪感應到她的方位,卻無法確定她是否還安全,這秘境的凶險程度超乎他的想象,連他自己都幾經生死,差點見不得她。
他怕啊,怕即使找到她,也隻會是一具屍體,亦或是連屍體都沒有,隻餘一支破碎的玉簪。
他不敢設想,可是腦子裡又無法抑製地在恐懼著,一閉眼,便全是些令他幾乎要崩潰的幻象呈現在眼前。
他錯了,就不應該墨守成規地想著去接受什麼懲罰,明明知道她的體質,為何不能一直守在她身邊,明明知道肯定有人在暗中覬覦她,為何要離開,就因為僥幸地覺得待在宗門裡她就是安全的嗎。
如果她出了什麼事,他根本無法想象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或者,若她不在了,活著也就沒有了任何意義。
“呦呦,我……”他哽咽著,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幾下,緊緊閉著眼,聲音啞得幾乎聽不到,“我……喜歡你呀……”
喜歡你呀,喜歡的都快死掉了的喜歡呀。
他聲音喑啞斷續又細碎,鹿呦未能聽清,怔問:“什麼?”
心口絞痛著,他欲再說什麼,聲音卻已然全啞,隻能顫抖著抱緊她。冷玉般的臉上布滿了斑駁的淚水,手指按著她的後腦,頭埋在她發間,無法理會旁人詫異的目光,隻能在難壓的哭泣中,任由洶湧的情緒無聲地宣泄著。
被拉進火山底部,被滾燙的岩漿灼蝕身體,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心裡的不甘和怨憤幾乎要衝破天卻又無可奈何,第一次嘗到了生死不由自主的滋味,絕望痛苦地令人發狂。
生死本無常,若是沒有遇到過她便罷了,可讓他遇到了愛上了,又要讓他英年早逝,那該是何等的殘忍和遺憾。
還好……他最後活了下來,見到了她。
她也活著,活得好好的站在他麵前。
他是個修士,還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劍修,世事於他沒有什麼是一柄劍解決不了的。可此刻,心裡頭卻不可避免地生出了一絲感激,是對於上蒼和命運的感激,是相遇,是相識,是現在的相逢,是與她有關的一切,他都為之深深地感激著。
鹿呦從未見過他如此模樣,一時倒真的愣在原地,似是被他感染,她眼裡也漸漸泛起淚光,卻又不想他過於難過,隻能輕聲安慰,“師兄,沒事了啊,不哭不哭了……”
其他幾個人在旁邊全然看呆了。
隻有向元靈嘴角翹得老高,一副磕嗨了的模樣。
而薛玉宸在怔愣幾秒後,臉色卻漸漸沉了下去,他再是遲鈍,也意識到了什麼。
心裡怒火噶地一下燃了起來,丫的,都說朋友妻不可妻,他讓他幫忙照顧呦呦,結果這小子監守自盜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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