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他還不是什麼長老,隻是一個剛入門不到兩年的築基弟子,聽人起哄說劍峰有一個小子很是討厭,又裝又傲,還麵癱又毒舌,就跟著一眾小弟子想一起去給他一個教訓。
結果最後卻被人揍的麵目全非,連爹媽都認不出來,要知道他們可一共去了足足十九個人啊!就這!還一敗塗地!
想起往事,他就覺得心抽抽。
其他人顯然也跟他一樣想起了不好的回憶,臉都有點綠。
一名長老躊躇道:“這、難道是那煞神的兒子?”
另一個接道:“也不一定,萬一是孫子呢。”
又有一個納悶道:“沒聽說他討老婆了啊,不是,他那樣,能有女的敢跟他在一起嗎?”
連女的都照打不誤,壓根不分性彆,以前也不是沒有女弟子看中他出色的皮囊,想跟他來一場風花雪月,結果他直接把人當空氣不說,還在弟子大賽上將人揍的格外狠,這搞的誰還敢愛慕他。
一個長老遲疑道:“不會是他侄子吧?”
其他長老頓了下,紛紛點頭:“有可能……”
鹿呦結束比賽時,時間還尚早,其他人都還在打著,她找了個借口先行離開,實際上卻是戴了張麵紗,繞過人群,鬼鬼祟祟地跑到了昨日那個少年比試的擂台邊。
許是他昨日所為太過招眼,台下此刻圍滿了人,有些是覺得他太囂張,想等他輸了後奚落一番,有些則是為他外貌而來。
不過目前為止,他還沒輸過。
少年身著一襲青衫,修長若竹,飛身揮劍間,盈滿山間的清風和滿樹的落花,麵容昳麗峻秀,赤紅束帶瀟灑飛揚。
他眉眼生得漂亮如畫,眸光卻微帶鬱色,冷而淡,看人時總是向下輕瞥三分,似天生孤驁難馴。
揮劍動作本是有些懶散和百無聊賴,卻似突然感應到什麼,漆黑的眸驟然亮起星光,動作頃刻變得利落灑脫,卻沒急著將對手像之前那般踹下擂台,而是舞劍般,將一套基礎劍術秀得淋漓儘致。
他本就長得好看,這一套下來,身姿若鴻,俊影翩翩,真是惹得不少人臉紅心跳。
鹿呦本是篤定,現在卻有些不確定了,若真是雲義那廝,他哪會做這些,何況看年齡也不像……
既覺得不是他,她便搖了搖頭,轉身就走。
少年勾彎的嘴角一滯,一腳將對手踹下擂台,緊接著自己也飛了下去,跟著她往前須臾,在一處無人之地,輕輕伸手搭上她肩膀,聲音清冽似碎玉:
“師姐既然來了,又為何這麼快就走?”
鹿呦往後退了幾步,躲開他手,皺了皺眉:“你不要叫我師姐,我聽著太彆扭了。”
用和雲義那張六七分相似的臉蛋叫她師姐,她光是聽著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好吧。
“那……”少年輕笑了聲,偏歪了下頭,“不叫師姐叫什麼?叫、呦呦嗎?”尾音上挑,格外繾綣。
鹿呦乾笑一聲:“你倒是也不用這麼自來熟。”
他隻是笑,未作答,眼眸宛若冬日星河的嬗變,黑的純粹,卻曳了一抹微光,暗色流轉,吞噬光芒,蕩起層層漣漪,似要將人拉入沉溺。
又來了,那種怪異的熟悉感又來了,鹿呦仰著頭,輕輕咬著下唇,輕疑道:“你、叫什麼名字?”
他定定凝望著她,嘴角笑容越深:“君故,我叫君故。”
“君故?”鹿呦就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又問,“那你認識雲師尊嗎?你可知道你與他長得十分相似。”
少年微微眯起眼角,‘嗯’了一聲:“知道,但不太熟,聽說他是個冷漠而討厭的人,怎麼?我與他長得很像嗎?”
鹿呦眉頭輕攏,叱道:“你作為弟子、晚輩,怎可妄議仙尊?真是沒大沒小。”
看他模樣比她還小,說話又口無遮攔的,她自然也就端起了師姐的架子。
‘哧’他卻輕笑出了聲,又很快止住,握拳輕咳了咳,“是我的不是,呦呦教訓的是。”
可他這麼一說話,那種彆扭和怪異感又來了,她癟了癟嘴,問:“你是不是以前認識我?”
“嗯~”他眸光微轉,似在思考,“很早以前就認識了,但你約摸不認識我,我和你是同一屆的新弟子呢。”
鹿呦睜大眼睛,斷然否定:“你胡說!你要是跟我是同一屆的我怎麼不認識你?”
他攤了攤手,歎息:“君故小小一人物,師姐不認識也屬正常。”
鹿呦卻撇著唇,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惡狠狠道:“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雲義?我不想再跟你玩什麼猜謎遊戲了!”
他眨了眨眼,語氣無辜:“不是說不能直呼仙尊的名諱嗎?師姐犯規了。”
鹿呦仍不信,踮著腳尖望著他,似要把他看透,“你裝什麼大尾巴狼呢?你既然不是雲義,那為何要跟我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我們倆又不熟。”
“因為……”他垂眸,嘴角輕勾,“我曾經遠遠見過師姐一麵,當時就覺得天人之姿、世無其二,是以一直都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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