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緣無故跑去刺殺沈家的人,還不惜暴露魔體,為何?有什麼值得他如此?
腦中倏地想到,沈家之女與陳最傳出的那些閒聞碎語。
陳最,雲晨,阿吟……他兀然抬眸望向對麵的少女,深邃的墨瞳裡劃過一絲陰沉冷凝,卻又很快垂下目光。
將手中碗勺一擱,倏然起身,一言不發就朝外走去。
眾人皆是一愣,顧景明還嘀咕了句:
“欸?你這麼快就吃完了啊,這菜都還沒上齊呢……”
長澤風皺了皺眉,卻沒說什麼,心裡想的又是另一件事。
怎麼總感覺他這師弟對阿呦有些特彆和不一樣?
若隻是出於師叔對師侄的關心,也未免太過了些,改天還是得提醒他一下,莫要失了分寸的好。
他一走,無形的壓力好像也隨之一散,鹿呦不自覺鬆了口氣,連吃飯都香了幾分。
而來安城,掩月閣分堂總部,被淩玉留下來查探消息的三七、木渠等人,此刻卻正在抓耳撓腮、嚴肅討論。
抓耳撓腮的是三七:“嘿,查了半天,發現這散播主上謠言的人竟然跟咱們妖界有關係……不是,這哪個界的妖這麼大膽啊,連主上都敢針對編排?
淩右使隻給了我們兩個月的時間查出幕後黑手,現在都快過去一個半月了,就隻查到這麼點消息。得叻,我這個月的月俸估計要被扣完了……”
麵色嚴肅的是木渠:“隻要查出一點眉目,就能順藤摸瓜找到下一步,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呢,不急,定能查出此妖真實身份。”
旁邊坐著的一彪形大漢,一拳砸在石桌上,砸得石桌都開裂,怒目道:
“管他是誰,隻要查出來,直接亂刀剁成碎片!真是活的膩了,連咱們主上都敢造謠,真當咱們掩月閣是吃素的不成?
我石磊長這麼大,就沒見過比咱們主上更厲害的大妖,居然還說他是什麼……半妖?我呸,真是閉著眼睛放屁,瞎他娘的亂嗤!”
一名黑胡子及肩,長相瘦弱的中年男人,忽地站起身,抬手接過飛來的一道靈引,正色道:
“來活了,是主上親自下達的命令,讓咱們查一查沈氏家族這些年的動靜。”
“沈家?”三七翹起了腦袋,疑惑道,“那不是咱們前一陣子剛拒絕的一大客戶嗎?”
沈家前些日子捧著百萬靈石來請他們掩月閣的人去做護衛,這錢倒是多的令人抓心撓肝兒的心動,但他們尚有公務在身,又哪有空去接這個外水,直接就給拒絕了。
沈家也不氣餒,轉頭就抱著靈石去找了他們對家的那個殺手組織。
但聽說,就在昨晚,那十幾個高手全被一個魔修給搞死了?這修為得多強啊……還好當時沒接下這燙手山芋,三七不由得慶幸。
可轉念一想,又覺不對,那些個廢物殺手組織也配和他們掩月閣相提並論?若是他們出手,結果可就不一定了。
但主上現在讓查沈家,這沈家又犯了什麼事兒來著?
且不說掩月閣諸人的煩惱和苦楚,這邊君故發完靈引後,自己又再次陷入沉思。
通過和長澤風溝通得知,當日擄走和傷害鹿呦的,共有三人。
左修遠已自戕而亡,猛書黎潛逃在外,而那個鮫族人……倒令他有些意外,沒想到在受了他一劍後,竟還能活著。
其實不用查,他也能大約猜得出針對他的那些謠言從何處傳出。
鮫人……嗬,小小一東海也敢如此猖獗,當年以為他死了,便沒有再繼續清算後賬,如今他既要自尋死路,也隻好做個好人,成全他了。
妖界,嬋綏宮。
淩玉原本正在軍營裡操練士兵,就突地收到一封詔令召他回宮商討要事,他還以為出了什麼要事,馬不停蹄地趕了回去,然後就聽到他家陛下對他說:
“計劃有變,兩月之後,朕要親自率兵攻打東海,你隨朕同去。”
淩玉愣了愣,隨即表情難言道:
“不是,你現在怎麼想一出是一出的?怎麼又突然要去攻打東海了?自從上次從雲境界回來後,你整個人就有點不太對勁兒,那小丫頭給你吃了什麼迷魂藥了?”
想到那丫頭,淩玉自己心口也是一跳,眉頭一皺,又很快將那奇怪的感覺壓下。
雲義睨他一眼,沒有理會他最後一句話,微一挑眉,目光淩然孤傲,拂袖背手道:
“朕多年來,南征北伐,懸旌萬裡,振長策而禦宇內,執敲撲而鞭笞天下,威震四海,八方歸順,可這偌大的版圖裡,竟連一處小小的東海都敢生有異心,豈不可笑?”
前世,得知鮫族人與沈家勾結,他尚還有暇心與他周旋,徐徐圖之。如今,雖無前世記憶,卻因觸及他底線,而再沒有那個耐心了。
很多時候,他喜歡謀而後定,善全萬事後再行出動,務求策無遺算,一擊必中。
可有的時候,涉及到某些事、某些人,他卻一刻也不想耽誤,隻想先屠之而後快。
東海雖遠,然必誅之。那鮫人既敢把主意打到他和阿吟身上,就該為此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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