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午的陽光正是灼盛,照得人眼睛都有些睜不開。
透明的擂台邊站滿了圍觀群眾,除了正在比賽的烏林和秋允之,向元靈和薛玉宸幾個也都在。
還扯了個小橫幅,用紅字書寫著‘鹿呦必勝’四個大字,由江行舟用靈力高高舉著,真是乍眼至極。
“呦呦加油!”
“呦呦必勝!”
“呦呦你就是最棒的!”
……
還未開始打,向元靈就又蹦又跳地搖著小旗幟,扯開嗓子吼了起來。
被她高昂的情緒所帶動,場間氣氛開始熱烈起來,呐喊聲猶如海浪一浪高過一浪,基本都是支持鹿呦的。
以前與沈仲蘭交好的一些人,在出了沈玄川這事兒後,也不敢再為她說話,隻訥訥地站在旁邊。
台下喧嘩熱鬨,台上的兩個女子卻都很安靜。
認識沈仲蘭這麼久,鹿呦也是第一次見她脫下華貴的衣袍,換上素白的宗門弟子服,連往常高聳的發髻也解了下來,束成了利落的尾辮。
臉上仍舊揚著一抹溫婉而虛浮的笑意,似戴著的假麵,已和她整個人嵌合在了一起,熾熱的陽光照在她身上,本該明媚,鹿呦卻隻覺身體發寒。
思緒流轉,不知怎的,她想起了和沈仲蘭第一次見麵的時候。
那時除了陳最這個戀人以外,她沒有一個朋友,在所有人都在謾罵她時,是這個女子第一個向她示好。
她替她說了話,跟她說,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
到頭來,都是假的。
眼角泛起濕意,鹿呦閉了閉眼睛,抬手祭出了問天劍。
長劍斜指向地,少女白色的衣擺被風卷起,吹得烈烈作響,她緩緩抬眸,眼周淡紅,卻朝對麵的人微微一笑,點頭行了標準的一禮:
“沈師姐,彆來無恙。”
沈仲蘭嘴角勾起淡嘲弧度,眯著眼,緩慢笑起來,語調拖得長長的:
“鹿師妹,你可真是每一次都讓人出乎意料啊。”
每一次都在絕境逢生,怎麼殺都殺不死,可不是出乎意料嘛。
沈仲蘭細想過往,一開始本以為隻是收拾個籍籍無名的小弟子不費吹灰之力,誰料她不僅自己闖過了三道心魔鏡,還被長澤風破例收為了徒弟。
後來,發生了‘醉花蔭’一事,她本想借由沈玄川之手,不著痕跡地將她除掉,誰知本該在千裡之外的雲晨竟趕了回來替她擋下一劫。反而是沈玄川被及時趕到的長澤風廢掉修為。
再後來,她與鮫人密謀合作,本欲借鮫人之手除掉她,誰知那鮫人最後竟反倒對她生出了綺念。
沈仲蘭活了這麼多年,用借刀殺人的手法除掉過不少眼中釘,無論是沈家那些和她作對的,還是上趕著喜歡陳最的,有時候根本不需要她動手,隻需要兵不血刃地說兩句話就能解決所有事情。
人心本就肮臟,隻需挑撥幾下,就能為她所用。
這些年她慢慢往上爬,幾乎無往不利,可現在卻頻頻栽在一個小丫頭身上,連體內也被陳最種下了和她相連的通心蠱。
想到這裡,沈仲蘭由衷感慨了一句:“你的運氣可真不錯啊。”
她想,若真有被上天眷顧之人,那該是眼前這個少女。
明明與她一般,是個生在底層的螻蟻,她雙手布滿血腥才能得到今天的一切,而這個少女卻活得那麼耀眼、肆意、天真,與她截然相反的人生,令人生厭、也令人忍不住想要毀滅。
陳最那麼喜歡她,若她死了,想到陳最將會痛不欲生的樣子,沈仲蘭心裡就泛起隱秘的快意。
可惜,現在還殺不了。
鹿呦也笑了笑,語聲輕快:“是啊,牌爛不一定會輸,但人賤必有天收。”
‘叮鈴鈴’清脆的鈴聲輕響,泠然悅耳,一隻金紫色的鈴鐺被少女拋向空中。
周圍倏然一靜,所有的喊叫聲刹那消失,淡紫色的煙霧頃刻彌漫包圍了整個擂台,視線所及之處,渺茫模糊,不辨人影,連空氣也似乎變得凝滯壓抑,隻餘下心臟箍緊在胸腔,跳得格外明顯。
“迷霧陣?”
心中升起警惕,沈仲蘭蹙了眉,抬手散出一張明黃色的符紙,符紙遇風即燃,化出層層烈焰,將方尺內的濃霧逼退開來,視線甫一清明,就看到眼角斜下方處襲來的一柄利劍。
竟連一點聲息也無就近到了她身前,瞳孔微縮,沈仲蘭猛地朝後一仰,避開了這必殺的一擊。
然而剛一避開,身後又倏地響起一道破空之聲,直抵心臟而來,原來方才那一劍不過是個佯攻,隻有劍而不見人,真正的殺招卻是在背後。同時側麵飛來一道幽藍色的火球,速度極快地朝她吞噬撲來。
冷灼的火光與鋒利的劍刃一同攻襲,呈兩麵夾擊之勢,朝她逼仄而來。沈仲蘭汗毛豎起,猛然之間,神經瞬間繃緊至極致,這少女比她想象的要厲害的多。
‘嘭’的一聲,一道靈光速起,擋住了所有的攻擊,一隻渾圓的木珠在倏忽間被沈仲蘭拋至頭頂,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倒錐形光圈將她牢牢護在中間。
光波彈起,威勢反壓,整個擂台上的紫色濃霧都在瞬間被碾壓、打散,又頃刻合攏,成了一團一團的紫色怪雲,鹿呦也在這巨大的反作用力下倒退三丈不止,腳步滑行,直抵邊緣處才停下。
臉色一沉,她抬手向上揮出一道靈力,再次搖響了空中的紫韻鈴。
鈴聲輕響,濃稠的迷霧似浪潮般再次席卷了整個場地,詭異的、令人難以喘息的壓抑感也再次蔓延至四周。
沈仲蘭也趁此機會在空中燃起了數道靈符,手中祭出一柄彎折如蛇的長弓,以符為箭,倏地朝鹿呦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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