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條,碰。”
正是傍晚時分,落日餘暉,晚霞荼靡,靈艦底樓的一側廊台上搭了張小桌,圍了幾個年輕人,正在玩時下流行的一款新遊戲——麻將。
從南境出發到北境,哪怕將速度提到最快,也至少需得一個月才能抵達,大家除了日常修煉外,便找了這麼個樂子來打發時間。
“呦呦,你看,他又來了。”
向元靈突然撞了撞鹿呦胳膊,努著嘴向她身後看去,一臉感慨,“天呐,這是他換的第幾套衣裳了?上船十幾天我就沒見他穿的重樣過,花孔雀都沒他花。”
向元靈雖此次比賽成績不太好,卻因鼓勁呐喊過於給力,和其他幾名弟子一起被選為了氣氛活躍人員前往北境。
畢竟,到時候打起來總得有人負責點場下工作什麼的。
鹿呦順著她目光歪頭看去,便見那少年著一襲碧水藍的繡鶴長袍,手握白玉蕭,發束纏枝冠,容顏神俊,氣質空靈,似從高山之巔踏雪而來。
鹿呦抽了抽嘴角,咋滴,昨兒走的還是異域妖嬈風,今兒走的就是不食人間煙火風了?
自從上了靈艦後,鹿呦幾乎每天都能看到君故在自己眼前晃蕩,穿著打扮無不精致,孔雀開屏之意儘顯,現在整個靈艦上的人都知道他在追求自己,搞得每天都有人跑來圍觀看熱鬨。
“哼,長得好看有什麼用。”
薛玉宸撇著唇打出一張牌,臉上的不高興半點藏不住。
顧景明卻是咧嘴一笑:“咦,等等,我好像胡了!”
聽他這麼一說,薛玉宸臉色就更不好了,他這一下午就沒贏過一把!
樓上,靠在船舷邊的長澤風看到自己師弟這死動靜,更是氣得‘啪’一下攥碎了手裡握著的茶杯。
坐他對麵的秦墨為伸脖子往下一看,搖頭歎道:“你們青雲宗的弟子還是太有天賦了些。”這不比他那傻徒弟強多了?
長澤風臉更黑,自從雲義跟他坦白後,就再也沒藏著掖著,行為更是徹底放飛自我,有時候當著他的麵就敢湊到鹿呦麵前作‘卿卿我我’的親密樣。
他喝止,對麵的人還能一臉無賴樣地說:“我隻是找師姐說說話怎麼了?仙尊連這也要管?”
長澤風一邊被他氣得心肌梗塞,一邊將鹿呦的房間調到了自己隔壁,就是為了防止這廝私底下趁自己不備,誘惑小姑娘做些奇奇怪怪的事,阿呦本就單純,天天看著他那張臉,萬一真被他美色所誘怎麼辦?
對此,君故也氣得牙癢癢,卻沒辦法,長澤風現在修為高他太多,又防著他,做點什麼小動作都能被發現,隻能先暫且按捺著。
而雲晨隻是將一切默默地收入眼底,每天既不和薛玉宸他們摻和,也不和君故較勁,除了例常看看鹿呦,基本就是自個兒關在房內打坐、修煉,吸納體內那顆魔珠。
陳最也將一切看得分明,卻不像以前那樣表現的急切,墨澈的瞳仁在暗淡的光影下略顯幽深,也不知在想什麼。
就這麼又一連飛了好幾日,終於在出發第二十天九天,抵達了北境象征南北邊界的那塊界碑石。
北境的板塊兒一點也不比南境小,甚至因為臨海,風氣更加開放,氣候也更加溫暖,雖然同樣對妖族人和魔族人有所防備,但卻能在這裡見到不少長得奇形怪狀的異族人。
飛過界碑石後,就到達了琅嬛海的上空,但眾弟子卻沒見到傳說中的仙山碧海,鯨鯢踴躍,水禽翱翔,而見黑雲滾滾,電閃雷鳴,暴雨如注,海上浪高風急,一片陰沉昏暗。
原是此地磁場特殊,路過之時,所有靈力、法器皆會失去效用。
靈艦不得不從空中降下,而以船體航行於海麵。
鹿呦麵對這種天氣是最覺糟心的,正想和向元靈他們說一下,回屋裡避一避,浪濤翻滾的黑海上卻傳來一陣悠揚哀婉的歌聲,那聲音空靈飄渺,宛若天籟,仿佛有種要拉人沉墜深淵的魔力。
薛玉宸最先反應過來,皺眉道:“這是海妖的歌聲,看來我們是遇到海底的鮫魚群了,怕是有些麻煩了。”
鮫魚,也是鮫人的一種,但比起其他四海已經形成海下文明的鮫人來說,琅嬛海裡的鮫魚則更接近鮫人遠古時期的凶惡形態,長得貌美,口生鋸齒,以生肉為食,善誘航海捕魚的船員,若是普通凡人遇到,往往難以抵抗,被其歌聲引誘,最終葬身魚腹。
修士的話,則要好的多,甚至有些修為高的,還會特地冒險前來,專為捉取好看的鮫人拿去黑市倒賣,以換靈石。
不過此地磁場特殊,對鮫人來講便是天然的優勢,修士們到了這裡就無法施展靈力,巨大的利益背後往往也伴隨著無儘的危險。
“海妖?”
從沒來過北境的幾人都生起了好奇,鹿呦也不例外,隨手塞了兩坨棉花進耳朵裡擋住雷聲後,抬眼望向海麵。
卻是漆黑的一團,海水洶湧鼓動,狂風肆掠,靈艦雖龐大如山,也被顛得搖晃不止。
突地,一道閃電橫劈而過,鹿呦看到一顆生著奇怪銀鰭的頭顱浮出水麵,還沒看清麵貌,就見它從頸部位置倏地被刀割落,鮮血噴濺,又頃刻沉入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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