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遠在東海的某人卻突然暴躁了起來,一把抽出腰間佩劍,凜然一聲厲喝:“傳令下去,全軍進攻,若有不降者,殺無赦!”
淩玉一愣:“你怎麼又改變主意了?”
雲義沉著臉:“速戰速決,然後轉戰北海。”
本以為是個蹦不高的螞蚱,誰知道還能跳起來蟄一下人,他現在心裡很不爽,非常不爽,連帶著看東海這些鮫人也一並不爽。
東海海底,本就疲憊不堪的鮫人發現周圍敵軍突增十幾倍,頓時臉色刷白,那道集全族之力架起來的結界法陣也脆如薄紙般,被一道強大無比的靈力轟然碾成碎片。
為首的鮫王和幾十個鮫兵被這道巨力衝擊波震得倒飛十多丈,摔地吐血不止。
海水倒灌,巨浪掀天,手執墨黑長劍的男人坐在高大的狼獸背上,徐徐踏浪而來,銀白色的長發在水中輕輕浮動,散著瑩瑩柔光,身後是重甲黑沉、兵戈林立的千萬妖軍,他垂眸居高臨下地俯瞰著眾人,整個人宛若一柄剛出鞘的凶刃,語聲冷沉沒有起伏:
“老鮫王,大勢已去,還要誓死頑抗嗎?”
很明顯,他若再不投降,鮫族上下都要跟著他一塊兒陪葬。
老鮫王突然生出一股極其無力的頹喪感,大海般深邃的藍眸早已渾濁空洞,透出無儘滄桑,他轉過頭目光複雜愧疚地看了眼已無力再戰的族人,深深閉了閉眼,回身緩緩地彎下脊背,朝著眼前之人俯首而跪,聲音嘶啞、悲愴:
“臣,恭迎陛下。”
他領了頭,身後的鮫人也頃刻丟盔棄甲,黑泱泱地跪倒了一大片。
“吾等恭迎陛下。”
……
北海,琅嬛天。
鹿呦上了靈艦後就被長澤風拉著細細看了又看,見她無事才放下心來,還勒令她在駛離這片海域前不得再離開房間半步。
鹿呦自是連連應是,等上了樓又在自己房門口看到渾身都還在淌水的雲晨。
少年眼眸微紅,淡澈的瞳裡關心之意儘顯,秀俊的臉略微發白,看著她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半天,終隻是輕問道:“呦呦,你還好嗎?”
“我沒事啊,倒是你,怎麼還不回去換身衣服?”
鹿呦皺了皺眉,走上前拉著他胳膊上下看了看,見他身上並無特彆傷口,隻是濕漉漉的才鬆了口氣。
雲晨輕輕拽住她手腕,低垂著眼,清越的聲音夾著一絲喑啞:“呦呦,我最近都在忙著修煉,沒有第一時間看顧好你,對不起……”
自從那次冒險前去刺殺沈仲蘭卻反而差點被殺後,他心裡就有了一股急迫感,知道自己的不足和現下修為之弱,隻想儘快成長起來。
看到君故和其他男子在她跟前獻殷勤,他不是不醋,隻是比起這些,他更想先把魔珠煉化完,變得更加強大,這樣去了魔界後才能增加活命的機會,以後也能更好的護她周全。
可現在,他還在她身邊呢,她就差點鮫人擄去吃了。
心裡難受起來,萬般不是滋味。
鹿呦搖了搖頭,不讚同道:“你跟我說什麼對不起啊?我又不是三歲小孩需要彆人時時刻刻都看著,我就算遇到危險也有能力自救,你忙著修煉是好事,不要老是因為我的事情而自責啊,你這麼一自責我不也得跟著難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