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一早醒來,總算我從第一天的醉酒狀態中恢複了過來。得虧我是年輕,身體底子好,這麼造一下還能扛下來。
方一偉見我沒什麼事,也是長舒了一口氣,他也是生怕我喝倒下了,那接下來的追逃工作就不好安排了。
他問我“林師弟,你身體還行吧!今天我們的行程比較艱苦,你不知道吃不吃得消?”
我衝他擺擺手,道“問題應該不大,昨天睡得比較好,晚飯吃的也是暖胃的東西,今天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隻要不像昨天那麼個喝酒法,我估計應該沒什麼事兒。”
方一偉點點頭,衝我豎了下大拇指,“年輕人就是年輕人,身體就是扛的住,這麼快就恢複過來了。昨天要是我,那我們今天活也彆乾了,你就陪我上醫院吧。你知道嗎?我們昨天追的那個犯罪嫌疑人又跟我聯係了,他願意到我們那邊投案自首。他告訴我,不要讓他老家的人經手,否則他損失大了。”
我問“他老家的人經不經手和他投案自首有什麼關係,這中間有什麼差彆嗎?”
方一偉說“怎麼會沒有差彆呢?否則他乾嘛非跟我們直接聯係,那個人說他老家的人和他聯係了,讓他在老家派出所進行投案。老家派出所的人答應他一定幫他取保候審,但前提是要讓他出點血。具體價格都說了,他想平安無事就拿出5000塊錢。”
我說“他能不能平安無事跟他老家有什麼關係,案子是我們那邊的案子,能不能取保候審得我們公安局才能決定。如果那個人真的把5000塊錢給他老家的人,萬一事情辦不下來怎麼辦,他到時候找誰還去。”
方一偉說“對咯,你這話就說到點子上了。那個犯罪嫌疑人,心裡犯的也是這個嘀咕,因為這個話是他們村裡的李書記和他說的,說是他們派出所的王警官答應的。要不是我們事先和這個犯罪嫌疑人取得了聯係,他們還真就相信了。他們家裡人都已經籌好錢了,但是那個犯罪嫌疑人當時確實不在老家,於是他就直接和我們取得了聯係,探聽我們這邊的消息。我直接跟他說了,他的罪行不重,真的來投案自首,改成取保候審還是很有機會的。當然這中間他還需要對受害人進行經濟上的賠償,但也花不了那麼多錢。所以我說,昨天那個王警官非把我們拖在派出所裡,然後叫個協警去村裡,叫村乾部。原來那個協警是幫王警官到村裡打前站去了,還在我們麵前演戲,演的跟真的一樣。我說我們昨天請他們吃的那頓飯都是白請的,就算我們不請他吃飯,他也會辦這個事情,畢竟這個錢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我聽了也有些憤憤不平,主要是我昨天酒確實喝的有點過頭了。我從來都沒有這麼把自己喝傷過,就是在單位裡陪我們的主管領導喝酒都沒這樣過。現在方一偉告訴我,這頓酒跟沒喝一樣,那我豈不是心裡一萬匹草泥馬。
我說“那,那個犯罪嫌疑人什麼意思,他直接和我們聯係了,又能怎麼樣。”
方一偉說“這當然對他有好處,首先他問清楚了我們這邊的底細,這樣他老家派出所的人再忽悠他也不好忽悠了。畢竟他們家也不富裕,白白花這麼一筆錢,到時候還做不好事,這得多冤枉。而且這筆錢要真給了他老家派出所的人,你覺得他們還能拿得回來嗎?派出所的賬誰敢去要,何況這個人又是有案底的。我跟他說了,讓他不要再跟他老家派出所的人接觸了,抓緊時間到我們山陽那邊去投案自首,省得被其他公安局給逮了,那投案自首的機會就沒有了,要想取保候審也是無從談起的。我估計他們老家派出所的人也在想辦法逮他了,隻有抓住他,這筆錢他們才跑不了。否則無論他到哪邊的公安局被抓,他們老家的這筆橫財就飛走了。”
我說“那他們老家派出所豈不是黑白通吃,這麼做事不怕闖禍嗎?”
方一偉說“這又能闖什麼禍?案子是我們的案子,他們收錢也跟我們的案子沒關係,誰讓犯罪嫌疑人笨來著,要花這個冤枉錢。”
我點點頭,反正至少我們這一趟出差有一個逃犯已經拽在我們手裡了。我們這一趟跑出來也算沒有白跑,總能帶點成績回去交差了。這樣一來,我們接下來的旅程就顯得比較輕鬆了,至少沒有那種非抓不可的壓力。我們隻要到每個犯罪嫌疑人的戶籍地去轉一轉,打聽一些消息。甚至可以跟犯罪嫌疑人的家裡人協商一下,如果罪行不重的,就勸他們來投案自首,至少有一次寬大處理的機會。
我和方一偉他們一起吃了早飯,然後馬不停蹄的就趕往我們的下一站。那也是一個農村派出所,而且要比我們上一次去的地方更偏僻。
河南地處中原,我們的目的地又在淮河邊上,那是一片大平原。那土地平整的,連一個小山包都沒有,這讓我們從山地過來的人覺得很新鮮。
汽車開了約一個多小時,我們就趕到了目的地。這一次我們學乖了,沒有像上次一樣,一大早的就趕過去,因為我們發現這邊的農村派出所普遍上班的比較晚。我們就算早點趕到他們那邊,也沒有人會接待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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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派出所,裡麵也就是2棟2層樓房,前一棟樓房是辦公的地方,後一棟樓房裡麵是食堂,留置室等輔助設施。辦公樓前就停了一輛破舊的警車,正對著派出所院子大門的就是他們的值班室。
我們先來到值班室,這一次我們運氣比較好,接待我們的是當地派出所的一個民警。我們向他說明了來意,並把早已準備好的介紹信以及我們的工作證出示給他看。
那個民警把介紹信放到值班桌上,然後把我們讓到值班室裡麵坐下來。同時讓值班室的輔警給我們倒茶,我們連連稱謝。
對方民警問“你們是山陽公安局的,你們那邊經濟可比我們好多了,這趟出來是為了什麼公務。”
方一偉立即回答“我們這一次是年底大追逃行動,你們派出所轄區有一名我們的逃犯,我們想去他家裡看看,碰碰運氣,就算找不到他,也可以給他家屬做做工作。”
那個民警點點頭,說“你們有那個逃犯的信息嗎?我們先看一下它是屬於我們哪個地方的,我們再配合你們的行動。”
方一偉把我們要找的逃犯信息表給那民警,對方看了一下信息,然後就皺起了眉頭。並說道“這個人我知道,去年你們也來過,他在家裡已經沒有什麼人了,跟村裡的鄰居親戚也斷了聯係,我們上一周還去他們家裡轉過,這個人一直沒有回來過老家。”
方一偉當然不死心,對那民警講道“我們想去他們家裡那邊看看,你看能不能幫我們安排一下。”
那民警說“你們要去看看,這是理所應當的,隻是有個情況,我要跟你們講一下。那個逃犯所在的村莊,在淮河邊上,由於昨天下了大雨,那邊的路可不好走。你們也看到了,我們所裡那輛破車是開不進去的,因為進去了就可能拋錨在那裡。我今天就一個人在這裡值班,我們所裡的領導到局裡開會去了,所以現在我也走不開。我給你們安排一個協警,他給你們帶路,能不能碰到那個逃犯,那全看你們運氣了。”
方一偉本來以為對方這麼說,這事兒沒戲了。但是對方很快答應我們出一個人給我們帶路,我們也是大喜過望。於是千恩萬謝的就答應了對方的做法,這個民警辦事效率也挺高的。他很快找來一個輔警,並和輔警說明了情況,把逃犯的信息表交給那個輔警,並告訴我們,由他帶我們去逃犯的家裡。
輔警熱情的跟我們打了招呼,於是我們對那個民警再三表示感謝後,就和輔警一塊兒從派出所出發了。
車照例由司機開,而輔警坐在副駕駛上給我們指路。剛開出派出所,輔警讓我們等他一下。緊接著輔警又跑回派出所,進了他的辦公室,換了一雙長筒的雨靴,然後再上我們的車。
方一偉很奇怪,問那輔警“你換鞋子乾什麼,我們開車過去,也不需要怎麼走路的。”
那輔警反問我們“你們車上備了雨靴了嗎?那個地方車子可能開不進去,很大一段路需要步行進去。我是想到了,才去換了雨靴,你們最好也準備一下。否則你們這身行頭估計隻能到村口,除非你們打算光著腳丫子出來。”
我問“是嗎?那邊的路會這麼難走嗎?”
那輔警道“諸位師傅,這我可不會騙你們,那個村在淮河邊,平時不下雨還好。但是昨天又下了雨,估計村裡的路泥濘的,可以沒膝而過。看你們這皮鞋西褲的,估計在村口都下不了車。”
方一偉問“那怎麼辦?我們總不至於在村口張望一下吧?”
那輔警說“要不我們到鎮上買些雨靴,估計配上雨靴,應該可以走得進去。”我們當然不能冒那個險,於是在出發之前,我們先去買了兩雙雨靴。我和方一偉各一雙,至於司機,反正他也不用下車,估計也用不上。
穿好雨靴,我們就出發了。其實輔警的估計已經非常樂觀了,我們離開鎮上的大路沒幾公裡,道路就變得異常泥濘。幸虧路上的車少,否則這車滑來滑去的,真要旁邊有並排的車,早就撞在一起了。車子緩慢的前進了幾公裡,司機也從來沒有開過這樣的路,雖然他的駕駛經驗豐富,也是開的滿頭大汗。馬路兩邊全是一片淤泥,也分不清哪是田哪是水塘,我們的側身邊就是淮河,一路上也沒看到什麼行人。
雖然路程隻有短短的,不到五六公裡,但是我們足足開了半小時有餘。好幾次我們車輛陷入了泥坑裡,司機是左挪右移,才脫離了泥坑。終於看到了一片平房,輔警告訴我們,前麵那個村莊就是犯罪嫌疑人的家,所在的村落。
我們開到了那一片平房前的馬路上,那是一個丁字路口。輔警告訴我們“車子不能再往前開了,特彆是那個丁字路口,在往村裡麵走,那個泥地本來就不結實,我們車子一開進去會陷在那裡出不來的。到時候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我們聽從了輔警的勸告,就從車上下來了。方一偉囑咐司機調車好頭,然後就在車裡麵等我們回來。我們一行三個人則往村裡麵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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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輔警在前麵帶路,他倒一點都沒有騙我們。這條村裡的路果然是泥濘的不行,我們一腳踩下去,腳都會陷進去大半個腳。每一步都像踩在沼澤裡,一步一滑的走得非常緩慢。我把包背在身上,整個人雙手伸開呈十字狀來維持身體的平衡。就是這樣,還好幾次險些摔在泥坑裡。這淮河邊的淤泥真的是又濕又軟,真怕一不小心就沒入到泥塘裡去。
不過幸好協警在前麵帶路,他走的是一條相對比較乾爽的路。如此這般千辛萬苦的,總算走到了犯罪嫌疑人的家門口,那個犯罪嫌疑人家裡家門緊閉。而且家門口是一片開闊的泥地,上麵積了很多水。協警也吃不準這個,你到底會不會水很深,於是走到了開闊地邊,也不敢再往裡麵接近。
他對著門叫“老鄉!家裡有人嗎?”這樣反複叫了很多次,裡麵並沒有人回應。方一偉當然不甘心,心想都已到嫌疑人的家門口了,總不得朝家裡麵望望吧,萬一裡麵有人,他們是故意不應承我們呢?於是他示意我,我們兩個往嫌疑人的房子靠近。而協警則等在那塊開闊地邊,並沒有靠近的意思。
嫌疑人的房子是兩間平房,其實開闊地也不算很大。我目測一下也不過10來米的樣子,隻是因為積了很多水,我們光憑眼睛看也分不出個深淺來。
於是我和方一偉兩個人試著往開闊地裡走,剛開始兩步還好,那水也並不是很深,連水帶泥的也就沒到我們半靴處。可是再往裡麵走幾步,情況馬上就開始惡化了。可能是我走的急了一點,步子邁的大了一點,一下子一隻腳往一個泥坑裡滑了進去。而另一隻支撐身體的腳也開始打滑,差點給我整了一個一字馬。我此時也不能再用伸開雙手保持平衡了,立即兩隻手撐到了地上。才避免了整個人倒在泥地裡,這樣一來,我的衣袖就全弄臟了。
方一偉看到了我的窘迫樣,知道再往前,就絕沒有好果子吃,於是就停下了接近房子的腳步,反而是回頭望,路邊走。並且對我說“從這個樣子看,這裡麵真要有人進出都不方便,我估計裡麵也的確沒有人,我們先出去再說,從他旁邊的鄰居打聽打聽情況。”
我聽了方一偉的話,頓時如臨大赦,趕緊往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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