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探組對這個案件跟進辦下去,其他都挺順利的,我做了一些程序上的活。當然把小蘭叫過來詢問這是免不了的。
彭師傅把小蘭叫到我們辦公室進行詢問,我看到她明顯人憔悴了不少。朱羽江打趣她“你剛來的時候不是挺精神的嗎?現在我們人也幫你抓到了,接下來就是怎麼善後的事情了。”
小蘭早就沒有了剛開始的那種囂張勁,道“警官,人你們抓到了,那麼對方關於錢的事情怎麼說。現在我這邊男朋友住院要錢,對方死了的人也問我來要錢,弄的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對方把我們這邊的人傷害了,難道一分錢都不用出嗎?”
朱羽江說“賠不賠錢的事情法院會定的,我們隻要把犯罪的元凶首惡抓住就行了。錢的事情你跟我們講,我們也不負責,這還得你自己想辦法了。畢竟這些人都是你叫過去的,當然你得先負起這個責任。”
小蘭有些哭腔了,道“我的錢都已經用光了,而且該去借的地方我也都去借了,可是還是不夠。麗麗不是沒有關進去嗎?你們能不能讓麗麗出些錢,畢竟傷我們的人都是麗麗叫來的。”
朱羽江說“跟你說了,錢的事情,我們公安機關不負責。麗麗關不關的,我們要根據證據和事實說話,不是你想關就可以關的。你先把你叫人的情況說清楚吧,我們調查了,你們當時應該有6個人。除了死的和傷了的,另外4個人的情況你得告訴我們。否則這個案件證據不足,說不定關進去的那兩個人也得放出來,到時候你說你該怎麼辦,你怎麼向你死的傷的人去交代。”
小蘭回答“人都是我男朋友叫的,我也問過他了。我把他的手機帶來,這幾個人的聯係電話都在我男朋友的手機裡,你們隻有通過電話來找這幾個人了。你們到底找他們要乾什麼,要抓他們嗎?”
朱羽江答“抓不抓他們的,這個不需要你來操心,我們找到他們,當然有我們的用意。很多事情他們都是當事人,當時的情況他們也應該知道一些,我們也要通過他們的嘴巴來全麵了解當時的整個過程。這樣我們才能把關進去的兩個人定罪量刑,你想儘快讓對方賠錢,那麼你最好指望我們辦案辦的利索一些。否則你就隻能自己去解決善後的事情,你又能撐多久呢?”
小蘭答“我是已經撐不住了,死掉的人的家屬天天上醫院來鬨。我都不敢白天去照顧我男朋友,我現在住的地方也換了,我現在晚上要上班,白天還要偷偷摸摸照顧我男朋友,這幾天我真是累死了。我能不能去找麗麗,讓她給我出些錢?”
朱羽江答“你要找儘管去找好了,再惹出事來,你自己兜著,不要怪我們沒有告訴你。你這次的教訓還不夠深嗎?還想多惹些麻煩出來,徹底把自己弄廢了!”
小蘭沉默了,朱羽江又說“自己的事情還得自己去解決,你呢,抓緊把錢去湊一湊,能拿出多少就拿出多少,隻要你儘力了,我想死掉的家屬也好,你男朋友也好不會拿你怎麼樣的。如果你還要動什麼歪心思,到時候你真的會吃不了兜著走。”
朱羽江的話軟中帶硬,小蘭也隻能默默的聽著,雖然我不知道他怎麼想的,但我知道她的日子一定不會好過,善後的事情是非常麻煩的。這件事情又不是什麼交通事故,還有保險公司可以兜底,這完全需要小蘭自己想辦法籌錢來解決。
我們這兒問話很快完事,小蘭這次非常的老實,基本上我們有問必答,我們想要搞清楚的問題也徹底搞清楚了。與我們預先猜想的差不多,事情就是小蘭一個人在那裡鬨,最後惹出了這麼大的麻煩。如果有後悔藥吃,小蘭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吃它一大碗。
小蘭離開後,我問朱羽江和彭師傅“師傅,從我們現在掌握的證據看,小藍已經涉嫌聚眾鬥毆或尋釁滋事,我們完全有理由對她采取刑事拘留的強製措施,為什麼要放過她?”
朱羽江笑了,對我說“小林還是經驗不足啊!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如果我們現在對小蘭采取刑事拘留,她固然到看守所裡去羈押了,可是外麵一堆爛事該怎麼辦。難道你真的讓這些人到派出所去鬨嗎?派出所才沒那麼好,到時候他們肯定會把這個禍水引到我們刑大來,麻煩還不得由我們來解決。現在把小蘭放在外麵,小蘭也很清楚自己惹的麻煩,她會竭儘所能的去彌補這一切,然後用各種辦法去籌錢,滿足死者或者傷者的需要,這不比我們去操心要來的好得多。我們也可以從容辦案,省得被一堆爛事乾擾,到時候領導把這個鍋壓下來,擦屁股的還不是我們幾個。你看小蘭現在這麼的憔悴,估計為了籌錢也是拚儘全力了,該想的辦法她都在想了,我們何必在這個時候去打斷她,讓我們來背這個鍋。案子按正常流程走下去,到時候檢察院肯定會提出來對這幾個人的處理問題,我們在借坡下驢,豈不是兩全其美。一來為我們的辦案爭取了時間,二來那一堆破事,到那個時候也解決的差不多了,我們在收拾小蘭她們,就沒有什麼後遺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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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師傅也補充說“其實要不要關曉嵐他們,我們剛接手案子的時候,領導就在討論這個事情了。當時很多人覺得應該把小蘭他們也關進去,這樣才是對這個案子負責任的態度。可是,派出所的兄弟就提出善後的問題,當時我也想到了這件事,畢竟我們要把案子辦下去,真的一堆破事纏著我們,到時候會讓我們很頭痛的。現在留著小蘭他們在外麵,那善後的破事就讓他們去操心好了。”
我又說“師傅,你們就不怕小蘭他們拍拍屁股跑了,這樣豈不是又讓我們滿世界的去找。”
朱羽江說“跑就跑吧!他們跑我們可以抓,反正案件已經告破了,局裡麵破案的壓力已經沒有了,也不會盯著這件事情不放的。到時候我們把他們網上一追逃,我們的責任就撇清了,小蘭他們可以慢慢抓。再說了,我們留個尾巴給檢察院去發現,也顯得他們有本事不是,省得他們在其他地方給我們找毛病。現在我們完全可以說小蘭他們證據不足,等證據收集充分了再抓捕也不遲。”
彭師傅說“看來這小雞婆得好好的賣了,這兩天估計她是什麼錢都敢掙,小夥子有沒有興趣可以跟她去聯絡聯絡,說不定還可以打打秋風呢!”說完哈哈大笑。
我被彭師傅他們說的滿臉通紅,這不由的又讓我想到了張小娟,她要是惹上這種事情,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幫她。這也難怪她一直想和我好,有一個警察的朋友,有的時候真的不是錢能夠買來的。
我回到了家,母親在吃晚飯的時候告訴我,說“又給我找了個個相親對象,這次姑娘是一個快畢業的學生,是師範學院的,畢業以後就是老師。我覺得老師這個職業挺適合你的,一來你的這個工作太忙,忙起來就沒日沒夜的,根本顧不了家。老師的工作穩定,不僅有寒暑假,晚上還不用值班,跟你有很大的互補性。再說,老師接觸的人群相對簡單,在社會上也不會接觸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在家裡照顧你我也放心。所以這一次你好好的去看一看,彆一相親就這個不行,那個不可以,哪有那麼多完美的事,差不多就行了。”
母親的話不容我違拗,我隻得答應去和那個姑娘相親。我也不知道這個女孩子母親是何人介紹的,反正相親了就那麼回事,見一見不喜歡就沒有下文了。因此我也沒有太放在心上,完全是任務觀點。
到了相親那天,我母親把姑娘的電話和相親的地點告訴我,並讓我一個人去見那個姑娘。我於是管自己去見了,對方是學生,比我要早到了相親的地方。
我故意撥通電話確認了一下,確認無誤後我才坐下來。我先點了一個杯茶,而對方女孩則點了一杯拿鐵咖啡。
這個姑娘衣著十分樸素,上身穿著一件單色的毛衣,下身則是一條牛仔褲,看上去已經有些舊了。腳上穿著板鞋,並不是匡威這樣的大牌,我也看不出那是什麼牌子。
姑娘的相貌雖然不是驚豔絕倫,但長得非常的和善。臉有些嬰兒肥,但是肉嘟嘟的非常可愛。姑娘的眼睛是一線眼,鼻梁比較挺拔,嘴巴則是小小的,嘴唇也不厚。她留著一頭長發,披散在肩上,頭上沒有任何的飾物。總之她從頭到腳都是非常的樸素,沒有一絲一毫化妝的痕跡,非常的原生態。
可能她是學生的緣故,見到我顯得非常的拘謹。確認我之後,隻是坐在那邊衝我微笑,卻一句話都不講。這樣隻好我先開口說話了“請問如何稱呼?”
她回答“我姓洪,名叫真豔,目前是師範學院的學生,今年馬上就要畢業分配了。”
她回答了我的問題,但並沒有詢問我的情況。於是我主動介紹我道“我叫林學賢,目前在山陽公安局刑大工作。我也是去年剛剛工作,快要滿一年了。”
她點點頭,但還是沒有進行詢問。她不說話,我隻能沒話找話“你家住哪裡?在山陽城裡嗎?”
她見我問她,就回答“我家住在城郊,離山陽城區不算遠,因為現在還沒有畢業,所以我仍舊住在學校裡。”我聽了點點頭。但是她說完又不往下說了,於是我隻能再詢問問題。
“你們現在學習忙嗎?按理快畢業了,應該是很空的,不知道對不對?”我絞儘腦汁的想了一個問題。
“也沒有很空,今天來相親之前我就忙了一天,我們馬上要論文答辯了,我正在準備呢?”她答道。
“論文答辯,這不是應該在上一個學期就該完成的嗎?你們最後一個學期不是在外麵實習的嗎?”我發現有了話題,馬上問了幾個問題。
“論文在上個學期就交了,但是答辯卻放在了這個學期期末。本來應該是開學初就答辯的,學校裡也不知出了什麼問題,一直拖到了現在。害得我把自己寫的論文都忘得差不多了,所以隻好把論文又好好的複習了一遍,免得答辯的時候答不上問題。”她老實的回答。
我緊跟著道“自己寫的論文看一下,馬上就能夠回憶起來,你放心好了,答辯不會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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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了我的安慰,略顯靦腆的笑了起來,並答“我的論文可不是我自己寫出來的,說來慚愧,我的論文是東拚西湊的寫出來的,好些東西我都忘了,因此才心裡沒有底的。”
“這些都正常的,天下論文一大抄,東抄抄西抄抄。我們寫的這些論文,根本沒有經過實踐的驗證,所有的數據也是從彆人那兒來的,怎麼可能有自己的東西。學校裡讓我們寫畢業論文,無非是讓我們懂得寫論文的格式,具體的內容反而是無關緊要的。我論文答辯的時候,我就啥都沒有準備,我隻是知道我論文的大概,答辯老師也沒有問我很深的問題,沒幾分鐘就過去,不會太為難你的。”我安慰道。
“那是你們的老師,我們的班主任說了,這次論文答辯的成績跟我們畢業的成績直接掛鉤。而畢業成績又和我們的工作分配掛鉤,如果我的論文答辯不好,說不定會把我分配到很差的工作崗位去。所以我們全班上下都非常重視這次答辯,我也已經緊張了好幾天了。”她有些焦慮的說。
“你們畢業分配,不是回你們原籍嗎?還和成績掛鉤的?”我又問。
“我們畢業分配從縣域上是回原籍,但是分到了各個縣市,具體分配到哪個學校就有縣市的教育局說了算了。聽說我們山陽就是按照畢業成績來進行分配的,因此我們山陽籍的學生才特彆的重視這個成績。”她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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