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夢境界】的【脫離】開始之後,現實與幻想的邊界逐漸變得模糊不清。
一切都是那樣荒誕而怪異,如同一個扭曲的鏡像世界,充滿了無法預料的變幻。
虛空中彌漫著一種難以名狀的色彩,既非白晝的明亮,也非夜晚的深邃,而是一種淡淡的、流動的、不斷變幻的不可名狀的奇異色調。
這種色彩仿佛有生命一般,隨著呼吸起伏,時而深沉如夜海,時而明亮如晨曦。
四周,奇異的【建築】拔地而起,它們的形狀扭曲而怪異,像是被巨大的力量隨意拉扯變形後的結果。
有的【建築】像是一根根扭曲的藤蔓,纏繞在一起,形成一座座迷宮般的迷宮;有的則像是巨大的海洋生物,張開了無數隻觸手,伸向天空,仿佛要吞噬整個世界。
地麵上,道路不再是平坦的,而是起伏不定,如同波浪一般。
時而陡峭如懸崖峭壁,時而平緩如湖麵微波。
走在這樣的道路上,人們仿佛是在乘坐一艘顛簸的船隻,隨時都有可能跌落深淵。
卻沒有任何人會感到【異常】。
他們不會感受到【異常】的,等到箱庭世界的錨點——白銅人偶娜拉小姐徹底脫離這個箱庭世界之後,這裡又將重新趨於穩定。
現在所表現出的【異常】,不過是【脫離】時的些許陣痛罷了。
在這個荒誕怪異的世界裡,生物也變得奇形怪狀。
有的像是融合了多種動物的特征,長著獅子的鬃毛、鷹的利爪和魚的鱗片;
有的則像是從另一個星球降臨的外星生物,它們的身體透明如水晶,內部器官清晰可見,發出幽幽的光芒。
時間失去意義。白天和黑夜的交替變得混亂無序。
陽光會在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沉的黑暗;
黑暗會突然間退去,迎接而來的是一抹刺眼的光芒。
在這樣的時間錯亂中,任誰也無法分辨過去、現在和未來。
這是箱庭世界的自救手段,雖然夢境界中的箱庭世界比較脆弱,隻有懵懂的意識,但它也會遵循本能的保護使自己誕生的【錨點】,不願與錨點脫離。
但【脫離】的過程一旦開始,就是不可逆的。
也就是說,如果娜拉小姐在一開始沒有獲取到充足的能量的話,她極有可能在夢境界與箱庭世界的拉扯中被撕成碎片。
身死道消。
然而那隻是沒有外力介入下的一種結果而已,既然巴維爾先生入局,祂當然不會袖手旁觀。
不僅沒有袖手旁觀,反而還傾囊相授了。
帶有祂本源之力的精華既是對娜拉小姐的能量補給,又是與巴維爾自身進行【錨定】的特殊【異物】。
作為一隻皈依貪婪之王·高布賽克冕下的高級詭異,巴維爾當然可以充當一座穩定的錨點。
格裡高爾已經暫時被祂遣返回祂的原世界了,眼下的形勢不是祂這隻小甲蟲能夠接觸的。
而沒有其他異物的乾擾,祂攜帶娜拉小姐脫離世界的過程隻會更加順利。
不過眼下有一個問題擺在巴維爾麵前
與夢境界【脫離】的過程祂是懂的,但在【脫離】完之後,該往哪兒降落呢?
娜拉小姐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她好似穿越時空,回到了那些曾經的過往歲月。
她發現自己站在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街道上,四周彌漫著一種懷舊而溫馨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