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novel.com16824晴世外桃源?不,屎外逃遠】(這段是杠鈴般的笑聲續寫哈~)
事情已經發生了,無可避免的發生。是以在此留下記錄,望往後年年溫故、年年常新。
起因是這樣的,大約一周前,胖子跟我和悶油瓶商量過一件事,關於鎮上領導要來村裡展開農副產品生意的視察工作——過年時我一口答應了村支書要搞點生態農產品,後來沒管過這事兒,一直是胖子在替我操辦,弄的也算有聲有色。誰知道村支書嘴快就給捅上去了,領導說什麼都要親自來我們這裡參觀一下。
胖子之前因為麻將那檔子事抹不開麵子,滿口答應,就跟悶油瓶商量,看能不能領導來了後我們配合一下,賠賠笑臉,拿出當年張禿子那種勁,讓領導有個賓至如歸的體驗感。
我心裡冷笑,賓至如歸麼,那您請好吧。來我們這兒那可能不隻是回家,沒準眼睛一閉就到老家了。
當時悶油瓶沒有任何表示,我也以為事情已經翻篇了。沒想到,今早領導就來了。
彼時悶油瓶正在院子裡晨練,我還在屋裡回籠覺,胖子接了個電話就匆匆出去了。
我是突然被院子裡的哭喊聲吵醒的,揉著眼睛走出去,就看到隔壁大媽抱著一隻雞坐在地上撒潑,一邊往悶油瓶身上砸雞蛋殼,一邊指著他大罵殺人犯,說什麼刑滿釋放不知悔改,還整天在村裡為非作歹,禍亂雞群。
隔壁大媽跟我們不對付,是從我來了之後就開始的,但我一直沒怎麼跟她計較過。我們真正的矛盾始於除夕那天悶油瓶誤殺了她家雞,自此跟我們算正式結下了梁子。
周圍已經圍了一群看熱鬨的村民,看樣子她今天非得把這事兒拖到領導麵前鬨大才行。
她老公是鎮裡財務局的,比我們提前一步知道領導今早幾點就要來。我眯眼,立馬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這時,她忽然指著悶油瓶罵了一句有媽生沒媽養。
我腦子嗡的一下就炸了,連牙都沒刷,嚼了個口香糖,踩著拖鞋就出去了。把悶油瓶拉到我身後,對著她就露出一個我那些年練就的熟練笑容,“您剛說什麼?我們家這位耳朵不太好,你跟我再說一次吧。”
之前我幾乎不怎麼露麵,出現的時候也基本是外套長袖裹身,跟她還算客氣。
但這會我穿著睡覺的背心往她麵前一站,脖子和胳膊上的疤也沒打算遮,大媽直接嚇了個激靈,噌的從地上彈起來,小跑退進人群。
我雙手抄褲兜,象征性往前走了兩步,抬眼睨著她,輕輕“嗯?”了一聲。
大媽抱著雞的手開始顫抖,走過來把雞舉高,讓我去看雞屁股後麵禿了的毛,指著悶油瓶控訴道“它是雞啊!哪懂什麼人的道理?早上不過就是飛到你家院子裡了,他差點又殺我們一隻雞!”
我看了悶油瓶一眼,他沒什麼表情,轉身就去屋子衝涼去了,看樣子剛晨練完不久。這是他的習慣,晨練完必須連頭發一起洗一遍。
我收回視線,皮笑肉不笑道“它不懂,你懂麼?”
大媽愣了一下,“你說什麼?”
“我說它不懂事,你他媽逼的懂不懂啊?”我掏了下耳朵,不耐煩道“多錢?我買了。”
大媽整個人處於懵逼狀態,估計還不知道我為什麼突然像變了個人,豎起兩根指頭道“8、80。”
“40。”我冷冷看著她,掏出手機,單手撈過她手裡的雞,看都沒看,一發力,雞脖子掐斷就丟回她懷裡,然後朝她勾了下手,“付款碼啊,趕緊的。”
她手忙腳亂接住雞的屍體,剛要慢吞吞去摸手機,視線跟我對上,突然手一撒,大叫一聲,哭著衝進人群,喊道“錢我不要了!我要去告你們!”
我冷笑看她,然後就聽到胖子老遠喊我的聲音。
慢悠悠晃到院子門口,人群自動分成兩道,給我把路讓開,胖子笑著領著一群人走過來,臉色就變了,小跑著過來把我拉到一邊,“什麼情況?”
我把剛才的事給胖子學了一遍,胖子一下也爆了,衝過去指著大媽破口大罵“欺負我們瓶仔是吧?我看你他媽才是狗娘養的!今兒胖爺就讓你看看什麼是真的殺人犯!讓你他媽比的一天張口閉口的犯賤!”
村支書左顧右盼,站在領導旁邊,像一隻無措的雞崽子。胖子已經和大媽廝打在一起,他看了一圈隻好朝我跑過來,低聲道“小吳,你們怎麼搞的?不是說好今早領導要來的嗎!”
我笑了笑,指著被胖子擰住胳膊趴在地上叫喚的大媽,淡淡道“有些麵子可以給你,有些麵子給不了。”
村支書不明所以,再看了一會兒,趕緊讓人上去把胖子拉開,轉身對著領導訕笑,一行人圍觀了一場互毆,最後不歡而散。
大媽被村民們攙著到村裡的醫務室包紮外傷,胖子吐了口唾沫,在地上呆坐了半天,最終撿起地上的雞,“嗨,本來就沒想摻和這檔子破事兒,這下好啊,輕鬆了,咱們愉快隱居。你等著,中午胖爺給你們燉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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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他嘴硬,歎了口氣,說道“你要是鐵了心想競選婦女主任,這事我幫你。”
胖子眼睛都亮了,“真的?天真你打算出馬了?不隱居了?”
“和隱居不衝突。”我拿著掃帚清掃起院裡的垃圾,“你那天說的對,大隱隱於市,我經曆了看山是山到看山不是山,現在應該回到看山還是山了。”
胖子搭住我的肩膀,低聲道“你能想通就太好了。那我有個計劃,你跟不跟?”
“什麼計劃?”
胖子朝著隔壁院子努嘴,“她家雞圈後麵不有個小型化糞池麼,趁她不在,咱給她炸咯,看她還敢不敢為非作歹。”
我思索了一下,在胖子的慫恿下,點頭答應了。
說時遲那時快,我倆眼神一對,立馬胖子就從院子角落的狗洞裡刨出一個塑料袋,我甚至來不及思考他什麼時候藏在這裡的。就看他把袋子打開,裡麵赫然躺著幾根小型雷管,是他自己把雷管拆了後套殼重裝的土製炸彈,威力很小,也就比二踢腳大一點。
胖子看著我,氣壓丹田,模仿著領導的氣勢雄厚的笑了一聲,“小吳同誌,我要點名表揚你們,為村裡除去禍患。”
我學著他的聲音也渾笑了一聲,“小胖同誌,請帶路吧——”
出發時我倆意氣風發,回來時滿身糊著屎。
隔壁大媽居然沒去醫療室直接回來了。我倆剛把雷管扔進去躲遠,還沒聽見響,就被她提著糞桶從頭潑到腳。
接著化糞池就炸了,大媽一臉驚悚衝了過去,我跟胖子根本來不及複仇,拖著一身屎渣跑出她家院子,走一路淌了一路黃色的屎水。
我跺腳罵他,“操你奶奶的餿主意!”
“給自己積點德吧,我奶要活著那都多大了。”胖子拍死一隻蒼蠅,用指甲蓋兒一彈。
回來這兩步路上我已經被惡心吐兩次了,再看胖子,他比我還慘,頭發上的屎一縷一縷結成了條,胳肢窩下麵能搭一蒼蠅窩。
悶油瓶正在院子裡處理雞毛,我和胖子出現的時候,他眼神裡明顯露出了一絲淡淡的驚訝。
胖子朝他做了一個誇張無比的動作,接著開始渲染我倆剛才如何如何為他報仇的豐功偉績,聽他形容的我感覺我身上已經冒起佛光了。假如我是悶油瓶肯定當場就給他跪了,然後把全身家產都交給他。
可惜悶油瓶不是我,而且我瞬間就明白了胖子的小心思,他這番鬼話純粹是為了掩蓋自己想把屎渣甩到悶油瓶身上的小動作。
悶油瓶不動聲色避開了胖子所有近距離的接觸,胖子無奈放棄,然後看我一眼,想讓我把小哥“傳染”。
我心說你看毛看,咱非得乾這種缺德損人不利己的事兒麼?
胖子就用眼神回複我必須乾。
我白眼拒絕了他,走過去把悶油瓶拉到了我身後,讓胖子滾遠點。
然後空氣就安靜了。
悶油瓶身上還帶著剛洗完澡的水汽,我瞬間鬆開手,小心看了他一眼,他沒什麼反應,撂下一句“在這等著”就折回了房子。
接著,我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就感覺到一股巨大的衝擊力,水從頭上傾瀉而下,小瀑布似的往下流。抬起頭,我透過水霧看到悶油瓶站在我和胖子身前,一手拎著一隻桶。
那天上午,繼被潑屎之後,我和胖子又被悶油瓶拎著澆了一個小時的水。
也是那天之後,我們和村裡的關係更加惡化了,但鄰居大媽對我們的態度逐漸好轉起來。據胖子說,是在我洗澡的時候,悶油瓶提著那隻雞上門,當著大媽的麵親自上手表演了給雞開膛破肚。期間一句話也沒說,但回來時大媽多送了他一隻雞。
回想起來,那天中午燉的雞格外香。
【101novel.com1691陰想】
那層窗戶紙,至今也沒能捅破,悶油瓶依然每天在我床邊打地鋪,天不亮就沒了人影。每天他像上班打卡一樣,準時跑山,準時出現吃早飯,然後就和胖子一人一把竹椅坐在院子裡。泡茶,泡腳,看天。
但他管我抽煙卻逐漸管的嚴起來,當然,這中間我自己也有在竭力控製。
胖子去年帶來的幾條雲煙,我甚至連它們的屁溝都沒舔到一下,就全被悶油瓶收繳了。
想抽煙,渾身每個細胞都叫囂著想抽煙。
我魂不守舍坐在坎肩送來的木墩上,盯著悶油瓶的側臉放空,連他什麼時候轉頭看我都沒發覺。
“你很焦慮。”忽然,悶油瓶對我道“吳邪,你在想什麼?”
我瞳孔渙散,煙癮犯到一定程度,整個人意識恍惚,喃喃道“想抽煙。”
悶油瓶起身去屋裡拿出他卷的那種土煙,幫我點燃遞過來,喂到我嘴邊,我吸了一口,眉頭就皺起來,“不是這種。”
忽然我心底湧起一股怒火,但無處發泄,隻好深吸一口氣站起來,“小哥,我出去透會兒氣。”
悶油瓶看著我的眼睛,點了點頭。
我歎了口氣,垂頭喪氣往門外走,不知不覺就來到了悶油瓶之前帶我去的那個懸崖邊的躺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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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被打掃的很乾淨,我剛要一屁股坐下去,發現躺椅的縫隙間,卡著一根煙和一顆大白兔奶糖。
四處看去,並沒有悶油瓶的身影。
我深深吸了口山間清甜的空氣,雀躍起來,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從兜裡掏出打火機點上煙,狠狠吸了一口。
這根煙對我現在而言彌足珍貴,我戀戀不舍的抽完,又把糖拆開塞進嘴裡。這時,身後響起樹葉的沙沙聲,回頭一看,悶油瓶緩緩向我靠近。
我欣喜的朝他揮手,“小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會來這?”
他嗯了一聲,走到我身邊站定,看著對麵宣泄沸騰的瀑布,對我道“以後你焦慮時可以來這裡。”
他會提前為我準備好一根煙,和一顆糖嗎?
我心裡猛的癢了一下,但撓又撓不到,試探道“那要是我每天都焦慮呢?”
悶油瓶低頭看了我一眼,眼神很無奈。忽然俯身壓過來,手穿過腋下把我拎了起來,自己坐在躺椅上,把我放在了他的腿上,說道“不會。”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我轉過頭,挑眉看他。
他用行動給了我答案。
當天是他背著我下山的,之後一周,我的確再沒有勁上山了。
【101novel.com16915晴中秋小聚】
張海客一行陰魂不散,一大早就舔著臉再次出現在雨村,放話要舉辦張家的中秋家宴。
原本我計劃帶胖子和悶油瓶回杭州跟我爸媽吃頓晚飯,小家過節就行了。包間都已經定好了,現在憑空多出一大家子無業遊民,看樣子全都張著嘴等飯。我瞬間就有種難以言表的感覺。
悶油瓶對這場莫名其妙的家宴沒什麼表示,他最近作息很奇怪,每天晚歸,有時候好幾天不回來,不知到底在做什麼。
張海客臉皮極厚,大有我們不出錢舉辦這場家宴就在房簷上吊死的意思。雖然他們帶來了很多禮品,光月餅就提了二十盒,不知道準備撐死誰。再有香港的各種藥酒和保健補品,我想破頭也沒想明白個中關聯,他們是覺得自己族長到了年紀麼,這種孝敬方式其實大可不必,下次還是帶點‘土’特產更合心意。
我在院裡支開桌子,拿出白紙,讓胖子準備好筆墨。張海客湊過來好奇看我,“你做什麼?”
我頭也沒抬,“寫訃告啊,你們準備吊死多少人?這裡房簷不夠結實,我建議你們換個地方,來吧,都排好隊,留下自己的名字。”
“照你這麼說,有件事還需要你為族長操辦一下。”張海客道,“族譜需要重排。”
“你自己為什麼不做?”我奇怪看他。
“因為很麻煩啊。”張海客說道“你知道我對這些不感興趣,我看到你屋裡放著一些書籍,如果你想研究張家,資料我可以替你搞來,那族譜?”
“可以。”我看著他,“但家宴你們族長沒空參加,今晚他得跟我回杭州。”
張海客帶來的基本都是海外張家人,大部分在香港做生意,我跟張家人之間實在無話可說,除了張海客話比較多,其餘人往院子一站,確實很像電影裡演的那種黑道片,光上午這一會,隔壁大媽已經探頭往我們院子裡看了好幾次。
偏偏悶油瓶並未出麵明確表示,他的錢都在我這,一來二去,操辦這一大家人的中秋團圓飯的任務就落在了我身上。
想了想,最終我給餐廳打了電話,又加訂了一間大的包廂。還是把這些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監視比較安全,二來席間悶油瓶也方便來回走動,張家家宴他作為族長也確實需要出麵一下。
傍晚時分到達杭州,帶著悶油瓶和胖子在餐廳樓下接我爸媽。他們出現的時候,我就看到居然二叔也來了。
胖子立馬堆笑上去,舔著臉問候叔叔阿姨好,二爺好,又引著他們上樓。二叔路過我和悶油瓶的時候,似笑非笑看了我一眼,我冷汗直流,硬著頭皮遞了塊月餅過去,說了句“中秋快樂”。二叔早已看透一切,手指在煙頭敲了一下,煙灰落在了月餅袋上,沒說話,轉身上了樓。
原本這趟隻是帶悶油瓶和胖子回家團圓一下,但二叔眼中彆有深意,似乎是看出了我和悶油瓶關係的變化。本來我是沒打算如此坦白的,可他這麼一眼直接給我看的菊花都緊了,心說我爸媽那兒沒什麼,二叔這關絕逼是過不了的,他不得把我連屎都捅出來。
悶油瓶捏了下我的肩膀,示意我放鬆,我笑了笑,一起進了包廂。進門前張海客的臉在隔壁包廂門口一閃而過,忽然我腳步一頓,瞬間意識到一件事。
張海客這張臉,絕對不能被我媽看到。
這頓飯吃得我坐立難安,我媽喝了點酒,有點上頭,再沒有過年時候那種拘謹,拉著悶油瓶嘮起了家常,一邊悔恨自己沒有把我教育好,又開始表達對悶油瓶的心疼,最後話題又慢慢回到了我身上。
悶油瓶完全不需要回話,默默給我媽續酒,時不時換杯茶推過去,我媽照單全收,期間喝多了幾次跑廁所,我本來想跟著出去,生怕她撞見張海客,但悶油瓶已經先我一步站起來,攙著我媽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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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拉著我爸講起了年代故事,我爸聽得聚精會神,大有種跟胖子相識恨晚的意思。我爸此人腦回路極不正常,大概是遺傳了爺爺吧,眼看著他倆就要交杯酒拜把子了,我趕緊站起來打斷他們,碰了杯酒,說道“我出去看下我媽。”
迎麵碰上我二叔的視線,他似乎有話說,歎了口氣,眼神裡流露出質詢的意思,是問我真的打算一輩子呆在雨村不回城裡了?
我朝他笑笑,同樣眼神回複他我知道我自己要什麼。
拍了下二叔的肩膀,我推門走出了屋子。
悶油瓶和我媽正站在外麵給客人準備的休憩台,旁邊是天窗,襯著外麵的夜景,兩人倚在扶手上。
我不由止住了腳步,在前麵的沙發上背靠他們坐下,縮起腦袋,靜靜聆聽。
等了很久,也沒有聲音傳來,隻有打火機摁下的聲音響起,我剛想起身離開,接著就聽到我媽吸了口煙,開始了問話,“小夥子,老家哪兒的啊?”
我立馬轉過身,蜷在沙發上,悄悄探頭往過看。
悶油瓶說道“東北。”
我媽換上了一口極不正宗的南方東北話“東北銀?抽一根兒唄。”
我忍不住捂臉,就看到悶油瓶速度極快朝我的方向掃了一眼,嘴角隱隱有一絲笑意。
我媽推著煙盒,遞出一根煙到悶油瓶手邊,他猶豫了一下,接了過來,又從我媽手裡接過打火機給自己點燃。
我媽吞雲吐霧,徹底酒精上頭,繼續追問道“那你爸媽也是東北銀?”
我緊張了一下,立馬觀察悶油瓶的表情,他思考了一下,認真道“不是,母親是藏人。”
我媽吐了口煙,沒有追問,繼續道“以後你想來,可以在家多住幾天,聽小邪說你們喜歡偏甜口,還有什麼古菜口味?那是什麼?反正沒事就來杭州轉轉,想吃什麼讓他帶你去。”
悶油瓶微微點頭,朝我的方向看來,我立馬低頭縮進沙發,心說老娘你快住嘴吧。
我媽抽完一根又續一根,盯著悶油瓶打量了一會兒,忽然道“小夥子,我怎麼看你有點眼熟,總覺得以前在哪見過你。”
我好奇的看過去,悶油瓶也轉頭看著我,眼神裡同樣流露著不解。我聳了下肩,也許是我媽喝多記錯了吧,把過年時的畫麵搞混了。就走過去把她攙過來,朝包廂裡走。
路過隔壁包廂,裡麵傳來張海客等人癲狂的聲音,我停住了腳步,視線逐漸模糊起來,原來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這幫張家人一樣放飛自我麼?
忽然心中隱隱有了一個想法,如果那天到來之時,也許這些長手長腳的怪胎,才是悶油瓶最後的歸宿。他苦了前半生,我卻總想讓一切浪漫起來,到那時,讓他也可以有家人相伴。
回過頭,我對悶油瓶使了個眼色,示意他進去跟張家人打個招呼,然後推著我媽率先回了包廂。
我媽坐回座位上,已經醉的有些深了,我爸仰著頭睡著了,胖子趴在桌上打著呼嚕,二叔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也不在了,想來是先一步離開了。
我看了眼包廂角落裡我們提來的月餅禮盒,少了一盒,不由搖頭失笑,二叔心裡還是軟的。
歎了口氣,我給自己倒了杯酒,然後叫了輛滴滴,給悶油瓶發消息,他從隔壁包廂回來,幫我一起扶著我爸媽下樓。
這時,我媽忽然清醒了片刻,指著悶油瓶激動道“咦,我想起來了,小邪的滿月宴,你是不是來過?嘖,不對呀。”
說完,我媽自顧自陷入了沉默,我跟悶油瓶對視一眼,也沉默下來。
把我爸媽送到家,和悶油瓶一路散步,沿著西湖看夜景。
記憶中,我出生那段時間悶油瓶很可能停留在格爾木療養院,怎麼會來參加我的滿月宴?於是旁敲側擊問了一下,他想了一會兒,對我道“不記得了。”
我心臟苦澀了一下,想要安慰他,卻找不到合適的措辭,但沒等我開口,他忽然停下腳,看著我的眼睛問道“吳邪,你想過滿月宴嗎?”
我沒懂他的意思,這是要一棒子把我敲回嬰兒原始狀態嗎?那我豈不是就是癡呆了,剛想回答,忽然腦中過電,想起來一件事,“糟了!胖子還在餐廳!差點兒把他給忘了!給胖子打電話,不對,給張海客打。”
我手忙腳亂去掏手機,悶油瓶把他的遞了過來,我猶豫了一下,接過來,發現他居然沒設密碼,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小哥,你怎麼不設密碼?”
“怎麼了?”
我愣了一下,心說是不是這門技能他還沒掌握,要是被我戳穿豈不是很沒有麵子,就道,“啊,沒事,這樣就挺好的,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