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掃了眼桌上一片狼藉,有些不能直視的殘菜,那些被筷子翻得稀碎的魚肉,還有零星幾塊兔子肉,頓時有些沒眼看下去。
“靈秀你帶著冬玉去灶屋看看,還有些什麼吃的沒有。”
“多少帶著她隨便吃一些,填個肚子,彆餓壞了。”
靈秀應了聲是,便拉著自己的小姑姑,如今她要照顧的姐姐,一起往大宅那邊走去。
紫蘇握著剛才靈秀交給自己的銅板,定了定心神,這才往裡屋邁步走去。
曾幾何時,她跟大貴退親的當天,是希月陪著她,不停地勸慰著她,這才使她從那突如其來的事件中重新站起來。
而今希月剛傳出與大貴定下婚期不久,便鬨出這檔子事。
剛剛看著大貴頭也不回,就離開小院的身影,紫蘇的心裡除了一股沒來由的暢快之外,還感到一陣陣心寒。
希月的出身來自臥春樓,是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的。
剛靠近裡屋,便隱隱傳來希月低低的抽泣聲。
希月抬手敲了敲門,“希月姐姐,我能進來嗎?”
她低聲地問了句,卻並沒有得到半點回應。
紫蘇想了想,還是抬手將門推開,看到希月正撲倒在床上,肩膀不住地抽動著,一陣陣壓抑的哭聲,不斷地傳來。
“希月姐姐”
紫蘇的手輕輕地搭在希月的肩頭,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安慰麵前這個傷心欲絕的女子。
“你還好吧大貴管事他陰沉著臉回前院了,看樣子似乎很生氣。”
緩了一會兒,紫蘇這才開口道。
希月的哭聲頓了頓,身子卻並沒有轉過頭來。
“紫蘇姑娘是來看我笑話的嗎?”她的聲音裡還帶著哭腔,語氣有些自嘲地說道。
“不!不是的我不是!”紫蘇急忙否認,連連擺著手道。
“你怎麼會那麼想我?”
紫蘇急切地辯解著,她隻是對大貴心存不滿,對希月卻並沒有什麼可怨恨的。
在她與大貴的事情上,她還是能分得清楚是非對錯。
想與她解除婚約的人是大貴,跟當時的希月沒有半點關係。
而大貴與希月之間,確確實實是她到了顧宅以後,才走到一起的。
“希月姐姐,再怎麼說,我們都同為女子,如今又在一起當差。”
“我紫蘇就算心裡有再多的怨,也分得清楚是非,有的事情根本不怨你。”
紫蘇略有些語無倫次地解釋著,捏著衣角手足無措地站在希月身旁。
“隻是大小姐不知道會怎麼說”紫蘇有些隱晦地提醒道。
除了大貴母子三人,最早跟在大小姐的身邊外。
宅子裡的下人們,都是大小姐從縣城的牙行帶回來的。
眼下唯有最後收進來的希月,竟然有著如此不堪的過往。
她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天哪!
臥春樓裡麵,十兩銀子大甩賣的姑娘。
天知道希月在那裡麵,曾經曆過些什麼。
希月抹了把臉上的淚,回過身來看向滿臉擔憂的紫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