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宅基地四處轉了轉,看了看今天的進度。
她便轉身往柳氏的家走去。
今天接孩子,正好她幫自己縫製的衣裳也該拿回來了。
還沒走出多遠,就看見王春兒一臉躊躇的等在路邊。
顧千蘭愣了下:“王娘子,有什麼事嗎?”
王春兒一臉的愁容:“顧娘子,孩子們的這兩套衣裳我已經縫好了,怕你急著要,特意給你送過來。”
這速度夠快的啊,顧千蘭有些意外的接過了衣裳。
針角細密,看得出來做衣服的人很用心。
瑞詩的那件衣服領口上,竟然也繡上了一朵小花,透著幾分嬌俏的靈動和可愛。
“王娘子這手藝可真不錯。”顧千蘭笑著將衣服疊好,從袖袋裡掏出十文錢遞了過去。
“這是剩下的工錢,王娘子數一下。”
王春兒雙手小心的接過,輕聲的說道:“不必數了,錯不了的。”
想想也是,不過十個銅板,一看便能知道夠不夠數,哪裡還需要一個個的拿著數了。
“顧娘子,關於那水井棄權書的事兒,都是我婆婆的意思。”
“我……我是願意幫你做工的,我可以偷著幫你做一天工,不要你的錢。”
王春兒見顧千蘭拿著衣裳準備離開,急忙開口說道。
對於盧婆子家會簽了充權書,顧千蘭絲毫不感到意外。
想來她那沒有用處的尾骨,應該還正痛著,可惜那老婆子又實在拿她沒有辦法。
可不就隻有拿這棄權書的事,好好做做文章出口氣?
“本來我家鐵頭便欠了建忠兄弟一條命,我們兩家該好好走動的。
可是,他們倆個這一走,我這心裡便一直空落落的。”
“總是生怕哪一天,就傳來了不好的消息。”
“我一個女人家獨自帶著個兒子,又沒有誰可以幫襯,隻能處處聽婆婆的安排。”
顧千蘭看著王春兒,無奈的歎了口氣。
“你可有想過,分家帶著良才搬出來單過?”
盧婆子那樣就不是個好相與的,不分家出來以王春兒這性子,就隻能忍受著磨搓。
“分家談何容易啊!”
分家是王春兒想都不敢去想的事情。
兒子良才再過兩年便滿十六了,到了可以說親的年紀。
到時候她沒有房子,沒有銀子出聘禮,良才上哪兒說得到媳婦?
更彆說三年後的再度征兵役,那時候良才也滿了十六歲。
她一個婦道人家,更沒有銀子交那二十兩銀子去抵兵役。
若是沒有分家,一戶隻需要有一個人去,實在不行的話,全家人賺的錢放在一處。
合全家之力,公中拿出這二十兩銀子,也能抵去兵役。
這也是為什麼村裡人不到萬不得已,都不分家的緣故。
王春兒一臉落莫的低下了頭,到底沒有說出盧婆子交代的話。
“過來幫忙就不必了,要是哪天你跟良才分家出來,需要上我這邊的井裡打水,我是不會另外收你銀子的。”
眼下她也不知道還能為王春兒再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