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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遲來的審判(十九,9K大章)(2 / 2)

換句話說,它希望習練者可以在敵人的攻擊剛剛形成且尚未到來以前就將其攔截,並立即依照劍招進行反擊。

這聽上去與天方夜譚無異,哪怕是福格瑞姆本人也曾考慮過要不要將這其實無關緊要的一節從書中刪除

他最後究竟這樣做了沒有,雄獅不清楚,但他已經將其徹底掌握。年輕人的後六劍均被他以此法攔截,甚至沒有進行反擊。

而現在,屬於年輕人的第十一劍結束了。

雄獅抬手,卡在他沒有收劍,亦未重整腳步之前輕描淡寫地斬出了屬於自己的一劍。

即第十二劍。

這一劍普普通通,稀鬆平常,是一記基礎到不能再基礎的正手斬。以雙手發起,劍刃自後肩開始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度,斬向了年輕人。其勢之利,甚至讓他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鮮血飛濺而出,幾隻飛鳥越過樹梢,嘶啞地鳴叫著,一點點遠去了。

年輕人喘著氣後退幾步,捂住肩膀,鮮血順著指縫滑落。他看上去很錯愕,顯然沒想到事情會朝著這個方向發展。

雄獅平靜地望著他,突然扔掉了手中的劍。

“塞拉法克斯對你做了什麼?”萊昂·艾爾莊森誠心誠意地問。

“你為何關心?”

年輕人不屑地再次反問,他鬆開手,看了眼自己鮮血淋漓的肩膀。

雄獅留下的傷口既狹長又深刻,他左肩處的皮膚、脂肪層和肌肉被全都切開了,血淋淋的肌腱與神跡纏繞在骨頭上,清晰可見。

對於常人來說,這是重大傷勢。對於阿斯塔特而言,他們需要一段時間止血。而對於基因原體來說呢?隻不過這麼兩句話的功夫,他就已經止了血,傷口處的血肉甚至已經開始蠕動.

“我不是在關心你,我隻是在可憐你。你在為一個你根本不了解的人而戰,你不知道他都做了什麼,實際上,我認為你對他根本就是一無所知。”

雄獅說著,蒼老的臉上終於顯露出符合身份的威嚴。當然,他的話也為此聽上去變得極其刺耳。

於是,他得到一聲嗤笑。

年輕人直起身,對他搖了搖頭。他什麼也沒說,身形卻忽然從原地消失了。

雄獅還來不及做出反應,鼻腔內便衝進一股極其刺鼻的味道,無比嗆人,猶如在腐敗的落葉下發酵了數百個日夜的屍體。

再然後——

——

——盧瑟抬頭看著麵前的水幕,難以置信地看見萊昂·艾爾莊森被一把劍刺穿了臂膀,連同他的盔甲一起。

塞拉法克斯似乎說了些什麼,而他沒有聽。他隻是專心致誌地凝視著水幕,看著那場戰鬥,一刻也不敢移開視線。

他就這樣看著萊昂·艾爾莊森是如何在短時間內從掌控局麵落入下風。

盧瑟知道原因,但他不理解。他不得不抬起頭,看向那坐在椅子上的焦屍。

“終於舍得分給我一點注意力了,爵士?”塞拉法克斯語氣頗為幽默地問。

在這裡,在這個廣闊而黑暗的空間,他的聲音變得很輕柔。實際上,是非常輕柔,而且柔和地簡直有點過了分。他聽上去簡直不太像是在與盧瑟身處一室,而是

一抹靈光閃過盧瑟的頭腦。

“另一個世界——”

他艱難地從血沫與疼痛中吐出這句話,然後喘息。直到好幾分鐘後,老騎士才有力氣將剩下的半句話說出口。

“——對不對?”盧瑟憤怒地質問,無比虛弱,但仍然敢於掀起怒火。

塞拉法克斯沒有回答,隻是凝望遠方。但遠方其實什麼也沒有,隻有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

盧瑟艱難地轉過頭,看見許多具屍體伸著他們的手攀附在黑暗裡,搖搖晃晃,有些手指已經折斷,另一些則開始融化,變成血水。他們遍體鱗傷,暴露出病態昏黃的脂肪層或粘黏在一起的內臟。

不知為何,盧瑟覺得他們在哭。

“他們的確在哭。”塞拉法克斯說。“肉身已死,但靈魂卻不得安息。我需要能源,至少在短期內取之不儘用之不竭的那種能源,因此他們在此受苦。他們正是為此而哭泣,爵士。”

盧瑟喘著氣,靠著階梯一點點地坐直了身體,並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

“你對他們做了什麼?”

焦屍低頭看向他,下巴開合,嘎吱作響。

“我殺了他們,還有他們的家人、朋友以及所有認識或不認識的人。然後,我把他們一起囚禁在了這裡,以你所能想到最為邪惡的方式為我的儀式提供巨額的能量。這就是我所做的事情,爵士。所以,如果你要評判些什麼的話,你現在就可以開始了。”

盧瑟沒有如他所願,老騎士此刻看上去甚至異常平靜,猶如一座染血、破碎的雕像。

“一個星係?”他低聲提出猜想。

塞拉法克斯搖搖頭:“遠不止這些。”

“一個星區?”盧瑟鍥而不舍地拋出冰冷的猜測。

再一次,塞拉法克斯搖了搖頭。

“你猜不出正確答案的,爵士。星球、星係、星區.如果你想,我甚至可以給你一個全息沙盤,讓你花點時間調出銀河地圖並一一指認。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提示——無論你看見多少死者,他們都隻是卡利班人。”

盧瑟沉默了,好似突然陷入了由病痛帶來的麻木之中。那些時日無多的病人們就是這樣的一副神態,病入膏肓,不像是正常人那樣醒著,但也無法真正入睡。半夢半醒之間,生活變得像是一條掛滿了鏡子的長廊,其間反射出的每一張臉都扭曲異常。

焦屍俯視著他,等待著回答。許久以後,老騎士才沙啞地提問。

“多少個?”

焦屍發出了一聲空洞的笑聲,像是在讚許。

“你果真見多識廣,爵士。但是,如果你想得到一個確切答案的話,我隻能聊表歉意——我沒有仔細地算過,曾經有過,但後來放棄了。”

盧瑟了然地閉上眼睛。

他已經明白了,他沒有辦法不明白。誠然,他可以為了自己的理智將答案自欺欺人地局限在一個規則的象限裡,可惜,他不是這種人。

卡利班的騎士盧瑟是個英雄,正直且勇敢;第一軍團的大導師盧瑟是個叛徒,卑劣且怯懦;審判庭的第一位特工盧瑟是個瘋子,他知曉這世界為何如此黑暗,他甚至數得清銀河裡到底有多少種吃人的怪物——這些身份之間除名字和臉以外其實沒有什麼共同點,真正將它們串聯起來,使它們一齊成為‘盧瑟’的

從始至終,就隻有一項品質。

盧瑟睜開眼睛。

“誰允許你這樣做的?”他忽然開口問道,聲音依舊虛弱。

在萊昂·艾爾莊森的戰鬥開始以前,他也曾經曆過一場苦戰。塞拉法克斯召喚出了一道魔潮,將他圍困。

盧瑟使勁渾身解數才從中殺出,他本想衝上階梯殺了塞拉法克斯,把手裡的鷹徽按進他的腦袋裡,這樣就可以一了百了。但他不過才剛剛抵達階梯下方,就被難言的力量按在了地麵。

鷹徽落入黑暗之中,不見影蹤。魔潮也在瞬間消失,惡魔們渴望得到他靈魂那或不甘或暴怒的吼聲在黑暗中回蕩,持續了很久、很久.

所以,無論以什麼視角,什麼定義來看,他都已經彈儘糧絕,身陷不可能獲勝的局麵。但他依舊敢於問出這個問題,而且是毫無畏懼,毫不遲疑地問。

塞拉法克斯看向他,再開口時,聲音竟顯得有些驚訝。

“你——我必須承認,爵士,你和其他人都不太一樣。”

“是誰給了你這樣的力量?”盧瑟一字一句地問。他倚靠著台階,手無寸鐵,遍體鱗傷。他明明正仰視著那具手握無匹力量的焦屍,卻表現得平靜如舊奧都魯克修道院裡的蒙眼騎士。

“你不可能單憑自己得到它們,塞拉法克斯。”老騎士緩緩說道。“所以,在那四個之中,的確有這麼一個極其無恥的邪物支持著你,甚至不惜給你這種力量”

焦屍定定地看著他,問道:“你要說出祂的名諱?”

盧瑟嘲諷地顫動幾下肩膀,無聲地笑了。

“奸奇。”他隨後說道。“我說了,有何不可?祂會現身然後奪走我的靈魂嗎?隨祂的便好了,你也是,塞拉法克斯,也隨你的便。”

“你和你背後的所謂神明都是一路貨色,低劣又下賤,隻曉得藏在臭水溝裡把弄幾個上不了台麵的小戲法。就像是蹲在二樓的陽台上向下投擲磚頭,你明白嗎?倘若有不幸的人被你們砸死了,你們便立即放聲大笑,好像不停地扔磚頭有著不得了的巧思藏在其中.”

“你說完了嗎,爵士?”焦屍滿懷敬意地問。

“還沒有。”盧瑟喘著氣說道。“還有最後一件事。”

“什麼事?”

“你要對我做什麼?”

“抹除你,代替你,撥亂反正。”焦屍說,並未猶豫或以其他方式搪塞過去。他誠懇地令人吃驚,仿佛盧瑟還是當年的大導師,而他也依舊是那個騎士學徒。

“以什麼方式?”盧瑟問。他的眼睛幾乎要閉上了。

“以你從未想過,從未見過的方式,爵士。”塞拉法克斯輕輕地告訴他。“卡利班是一切起始之地,你明白嗎?第一軍團,第一原體我們曾享有何等榮譽啊,大人。你在這裡堅守著的無儘歲月中可曾有回憶過這件事?”

“我們的兄弟要麼太頑固,要麼就太輕浮。有的過於擅長變通,有的隻想專心殺戮。他們偏離了帝皇設立的職責,轉而走向了歧途。隻有我們沒有,我們不同。”

“我們是所有軍團的原始樣本,是他們製度和戰術的先行使用者,就連我們武器庫裡存放著的禁忌都足以淹沒一千個世界——!”

他的聲音越來越激動,越來越高昂,像是已經憋了很久很久,直至今日,才找到一個可以傾訴的人。

盧瑟仍然傾聽著,但已經閉上了眼睛,他沒有力氣了,隻求聽完塞拉法克斯這最後的告解

與此同時,他還不斷地默念著一句禱文。

“但我們失敗了。”暗黑天使滿懷恨意地說。“我們被叛亂打斷了手腳,我們沒能儘忠,我們失職了。”

焦屍站起身來,走下階梯。鮮血從它腐朽乾枯的皮囊裡源源不斷的湧出,順著灰白色的石頭滾滾而落,好似岩漿般滾燙。

“可是,罪魁禍首又該指向誰?我尋遍了時間,找遍了每一重曆史,最後得出的結論無外乎一句話——卡利班發生叛亂是必然之事。”

“是我在背後推動,形成時間悖論嗎?不,不是我,我隻是一個推手。早在我以前,禍因就已經被埋下。混沌汙染,響尾蛇的蘇醒,黑暗守望者們的隱瞞,甚至是你的出生,原體的降落.”

焦屍瞪大眼睛,焦炭般的肌腱化為粉碎,從臉上滾落,如玻璃珠般鑲嵌於眼眶內的那對眼睛竟然開始飛速旋轉。

“我無從改變,無從下手!”塞拉法克斯咆哮起來。“我隻知道這一切不該是現在這樣!”

他凶狠地邁出一步,隻一步便來到了盧瑟身邊。此時,老騎士已經氣若遊絲,塞拉法克斯卻毫不在意地將他一把抓起。他用那融化的手指牢牢地抓住盧瑟的肩膀,對著他大吼大叫起來。

“我們是原初的死亡天使,我們本該在那場災難發生之時扭轉一切.我們的原體也理應如此。”

“他不是聖吉列斯,他不軟弱。他也不像荷魯斯那樣是個愚蠢的好大喜功者。他不會像費魯斯·馬努斯一樣過分殘酷,亦不會像福格瑞姆那樣油頭粉麵。他是萊昂·艾爾莊森,你明白嗎?他可以在肉搏戰中勝過野蠻的黎曼·魯斯,可以在治軍作戰上贏過安格朗。他有羅格·多恩的意誌力,但也不會像他那樣頑固。他可以如佩圖拉博一般堅如鋼鐵,卻絕不會讓自己淪為銀河間的一個笑柄。我要讓他戰勝這些原體,盧瑟,我要——”

塞拉法克斯還沒有說完,可他的聲音卻戛然而止。

“——爵士?”數秒後,他小心翼翼地問。

老騎士沒有回答他。他的殘軀軟綿綿的站著,在敵人的手中如一塊破布,勉強挺立,他的臉上仍然殘留著痛苦,嘴唇微張,舌頭卡在下顎後半,僵硬無比。

萬年的堅守,孤身一人,曾經的功績.

所有的這些都已隨著他的死去而煙消雲散。沒有悲情的犧牲,沒有一命換一命的壯舉,隻有一個人在做完了他能做的所有事情以後,遺留下來的那一點點灰燼。

塞拉法克斯緩緩鬆開手,讓他倒在地上。

結束了。他意識到。盧瑟已經死了,現在要做的事就隻剩下一件了。

他欣喜若狂地轉身踏上石階。

——

卡裡爾鬆開手,讓半具屍體從他手裡滑落。

他頭頂炮火紛飛,耳邊呐喊咆哮尖叫聲不絕於耳,卡馬斯地表的混亂程度已非常人可以形容,所有待在這裡的人都正在一點點地陷入戰爭帶來的瘋狂之中

唯有他依舊平靜。

他抬起頭,看向被染紅的天空。此時,卡馬斯還未迎來破曉,至少這半球沒有,他能看見什麼呢?無人知曉。

“我聽見了。”卡裡爾·洛哈爾斯說。“我收到你的訊息了,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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