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皇.”他開口。“帝國內難道沒有除了繪畫以外留影的方式了嗎？”
入口滋味很熟悉，但也很陌生。他微微一怔，隨即轉頭看向了帝皇，後者雖然此前正低著頭切割盤中的食物，卻還是未卜先知般地輕輕點了點頭。
“狗現在很少見了除了那些基因突變的獵犬，通常隻能活個兩三年。”尼歐斯歎息著說。“我幾乎沒找到任何一條沒有基因突變的狗，人類對它們很殘忍。”
他伸出右手，終於拿起了刀叉。儘管這麼形容或許有些不太恰當，但羅格·多恩的確擁有一雙美麗的手。
短暫的半天時間，他的神經就已經被政務部的官員們挑釁了一次，那些溫和有禮的侍者則又是另外一次，最後一次則是那些藝術家們。
“那麼，繼續吃吧。不要辜負了這些食物。”帝皇威嚴地揮手，讓晚宴繼續了。
——
“老實說，我很驚訝。”卡裡爾眯著眼睛說。
他表現得對帝皇的反應非常吃驚，以至於都有些失去了儀態。多恩對此表示理解，畢竟，他自己也是同樣的反應，而這點相當令人震驚。好在他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divcass=”ntentadv”帝皇的改變雖然有些大，但也並非無跡可尋。他轉過頭，看向卡裡爾·洛哈爾斯。後者對他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溫度化作可見的白霧隨著他的呼吸出現，並被下一陣風吹拂而去。桂冠在他的額頭上安靜地停留，仿佛亙古有之一般頑固。
“我還是更喜歡狗。”卡裡爾不置可否地說。“狗通常都更忠誠。”
“更何況，若是不管才是舍本逐末。要是讓這種風氣在帝國內蔓延開來，有多少人會為此失去生命，破滅理想？頂替他人進入軍隊這種事決不能被姑息，權力的濫用會導致人性徹底墮落。不必擔心，康拉德，沒人會對你們的這次行動有任何阻攔。”
“我也是，陛下。”卡裡爾朝帝皇遙遙舉起酒杯，做了補充。
所以他直截了當地問出了口。
“這裡不是地球。”尼歐斯說。“地球隻存在於過去，隻存在於你我的記憶之中。那些過去的事物都已經死去了，或者是被扭曲了放手吧，吾友。這裡是神聖泰拉。”
“它的屍骨在全球核戰爭以前被我找到了，我帶著它走過了很多年。它現在是一隻獵鷹，羅格為它重新製作了羽翼、身軀和鳥喙。它現在就在天空之中飛翔。”
“當然有。”身穿白色長袍的巨人說。“隻是相較於繪畫與雕塑這樣的形式來說，它們被嫌棄不太莊重。你或許會在一些專門接待行商浪人和水手的酒館中看見它們，也可能在士兵們的宿舍裡找到家人或朋友的照片。但它通常情況下是不會出現在皇宮之中的。”
“啊，嗯好、好的。”科茲低著頭說。
卡裡爾怔怔地看著他。
有那麼短短的一瞬之間，他試圖動用靈能來捕捉那隻鐵鳥的蹤跡，但他沒有這麼做。幾秒鐘後，他低下頭，長長地歎息了一聲，仿佛送走了一個靈魂。
“前來取證並調查是誰在帝國內部以權謀私.按以往的標準來說，這種事是不需要你和你的軍團出手的。但這件事畢竟涉及到萊昂與他的軍團，自然要區彆對待。政務部和軍務部不會對午夜之刃有半點隱瞞的，你可以放手去查這件事，康拉德。”
“也就是說，銀河中已經沒有我所熟悉的動物了？”卡裡爾半開玩笑地聳聳肩。“說一個吧，任何一種都可以。”
他抿進一口葡萄酒，讓它的滋味和釀造者的苦心在舌尖的味蕾上爆發了。帝皇則同樣以舉杯回應，宴會進行到現在，一切如常。但羅格·多恩卻根本無法沉浸進去。
而坐在他們之間的兩位原體均對此事毫無所察。
“我樂於見到每一個人在他們的本職工作上發光發熱，埋頭苦乾。”帝皇接著說道。“腳踏實地永遠是一種稀缺品質，保持住，康拉德，它會逐漸成為你手中的一把利刃。”
“最後一隻鳥，卡裡爾。”尼歐斯嚴肅地說。“一隻死去的鳥，黑頂麻雀。”
尼歐斯沉默了下來，他看向卡裡爾的雙眸，試圖從中找到一點讓這場對話顯得不那麼可悲的證據。但他失敗了，與他並肩站立的這個人眼中沒有半點笑意。
“有，比如狗，或者貓。人類在向著銀河進發的時候帶上了它們，但它們都已經不是你我所熟悉的那種模樣了。”
“我從來就沒抓住過它，談何放手？”
“.呃。”蒼白的原體眨眨眼。“我——我很榮幸。”
“有一些貓遁入了叢林，並在那之後成為了新的捕食者，將人類和它們的先祖之間發生的事重演了一遍。另一些貓則進化的比原先聰明了許多，雖然仍然具有那種混蛋性格，但這不就是貓的迷人之處嗎？”
“如何，羅格？”
“.”
這種略顯不敬的笑話讓他久違地有些放鬆，也讓他的神經暫時放鬆了下來。
“我不認為他們真的能完整複原。”
“殘忍？我們對它們做了什麼？”
“當然。”帝皇以同等的力度放下刀叉，甚至連位置都和科茲所放置的地方沒有半點差彆。
看樣子是不打算再吃了——多恩希望他再吃一些，以他的標準來看，科茲還是有些瘦。但他不打算在這個時候將這件事提出來。
“原來如此。”科茲努力地克製住自己想要評價點什麼的意圖，將諷刺的想法挪到腦海的另一邊去了。“我聽說，您這次是專程回到泰拉來的？”
但康拉德·科茲卻隻是在吃進一塊散發著胡椒香氣的肉後微笑著歪了歪頭。
帝皇皺起眉，他的表情顯得愈發嚴肅了，在這張一向沒有太多表情的臉上顯露出這種程度的風浪，是毫無疑問會使人吃驚的。
他完全沒覺得這是一場賓主儘歡的宴會。實際上，他已經被現在略顯詭異的氣氛再次噎住了。
卡裡爾抬起頭來，笑了。
“或許白天會好些。”他眨眨眼，開了個玩笑。
更新完畢，這章4k，欠1k。感覺停在這裡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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