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自己負責就好。”他溫和地說。“其他事就不要再討論了.至於現在,你可以去休息了,賽維塔。”
所以.他才能在五分鐘後打開自己房間的門,並衝著敲門的人陰陽怪氣。
答案是否定的——對於一顆農業星球來說,哪怕獸人已經全都死光了,它也不可能回到從前的模樣了。任何沾染了獸人血液的土地都要經過徹底的‘翻新’。
“很好。”卡裡爾麵無表情地低下頭,看了他一眼。“我們的記述者先生對於你反複地將他扔在特裡德西亞號上這件事感到非常不滿。”
“所以,你最好彆再讓他到我這兒來投訴了,親愛的賽維塔,否則我就不得不讓沈在下一次跳幫中帶著他的小隊打頭陣了。至於現在,我要離開了。有一架穿梭機正在等我。”
“——還記得貝爾洛斯·馮·夏普先生嗎?”
獵殺小隊的隊長們要在每場戰役結束後前往指揮室做數字彙報,他們的教官有時候會旁聽,有時候則不會。
第一預備役沉默地照做了,卡裡爾站在原地看他離開,自己卻沒有移動。他站在原地,平靜地呼吸了片刻。數分鐘後,微笑著的安格朗走了過來。
“是的。”卡裡爾頷首答道。“防衛力量高意味著我們在降落以前還需要打幾場跳幫戰.是時候提前通知驅逐艦和護衛艦做好準備了。”
升空、失重、對接.繁瑣的程序一項接著一項被進行,最後,第二遠征隊的夜刃們回到了他們的戰列艦上。
他轉過身,理了理自己的衣領,脊背仍然挺得筆直。但是,不知為何,賽維塔總覺得他似乎十分疲憊。
卡裡爾略帶警告地拍了拍賽維塔的肩膀。
卡裡爾對他搖了搖頭。
後者此刻正在用左手的手掌拍擊鏈鋸斧的斧麵。鮮血隨著他的動作飛濺在了泥坑之中,戰犬們為他呐喊著,興奮地喊叫著勝利者的名諱。
“我哪敢有答案?”記述者嗬嗬一笑。“您可是第一隊長,我怎麼敢向偉大的第一隊長提出我個人卑微的見解呢?”
“或許。”卡裡爾不置可否地回答。“戰犬們對於殺戮某些擔當不起貴族之名的東西同樣很有興趣。總之,具體情況要等到我和安格朗商討以後才能通知你們另外——”
“真是一場精彩的戰鬥啊。”角鬥士讚歎道。“隻可惜克萊斯特和卡雷利安他們不在這兒,我都有些懷念他們的歡呼聲了。”
一個高大的身影早已在這裡等候多時了。
“一往無前是條愚蠢的路,不過,兩點之間倒也是直線最短。你認為呢?”
戰犬們的八連長提著他染血的鏈鋸斧站在原地,胸膛上有兩道交錯的傷口正在朝外滲血。是的,這就是賽維塔給卡恩留下的全部東西了。
“堅定決心號。”卡裡爾說。“不然呢?回泰拉?”
他陰沉地搖了搖頭,突然咧嘴一笑,笑容中滿是嘲諷。
“不。”八連長說。“實際上,我勝之不武而你輸在了輕敵。伱不喜歡用鏈鋸劍,對不對?”
一個頭發花白的男人緩慢地放下了筆,剛剛那已經是他寫的第十七個開頭了。他坐在一張搖晃的椅子上,手邊除了紙筆以外還擺著一瓶打開的啤酒。
十分鐘後,他站在了卡裡爾麵前。
“是的,我記得。”
他總是有辦法展露更多善意的。
“您在看什麼?”他問。
而夜刃們呢?
好吧
賽維塔還以為他會聽見嘲笑聲,但是,沒有。
卡裡爾啞然失笑。
“叛變?”他言簡意賅地問。
“看我們接下來要去的地方”卡裡爾沉吟著說,並突然伸出手,點了點沙盤上的一顆星球。“卡帕多奇亞星。”
“又是你啊,尊敬的亞戈·賽維塔裡昂隊長!”貝爾洛斯故作驚訝地攤開雙手。“您的到來還真是令我蓬蓽生輝,說說吧,您這次想把我安排到哪個觀景台上去枯坐幾天?”
太棒了。
“我有安排他在觀景台上感受星河。”
“先彆急著笑,第一小隊的隊長。”卡裡爾說。“這次平叛可不隻有我們參與,你應該還沒忘記我所說的合作吧?戰犬們也要參與,實際上,這個叛變消息就是他們的斥候艦隊發現的。”
“.我道歉。”
“此言當真?!”
賽維塔略顯頭痛地看著他,雖是麵無表情,卻罕見地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足足十幾秒後,他才回答記述者的話。
頭發花白的記述者眼中閃著一種理想主義者獨有的光芒,他轉過身,撲向自己的行李箱,將裡麵的東西一股腦地倒在了地上。
“我聽不懂您在說什麼。”賽維塔木著臉回答。
“您要去哪?”賽維塔設法讓自己無視了卡裡爾的威脅。
“他是記述者,不是攝影師。”
“你贏了。”賽維塔歪著腦袋,舉起雙手如此說道。“我打不過你。”
親自參與這場征服星海的複興戰爭.有什麼藝術能比這更浪漫?
所以他還是來了,而且哪怕是一直在被敷衍了事,也沒有想過要離開。
努凱裡亞人的心情顯然不錯,屠夫之釘造成的後遺症使他的微笑看上去很駭人,但這對他來說並不成問題。
哪怕是那些在戰前並不支持他的人現在也保持了緘默,他們用異樣的眼神看著輸得很慘的第一預備役,沉默不語。那些支持他的人則希望他站起來,並‘做夜刃該做的事’。
賽維塔雖然疑惑為何所有的艦長都要用‘她’來代指艦船,但是.他的確喜歡這個名字。
對於不熟悉他的人來說,這二者之間的差彆是很微小的。畢竟,亞戈·賽維塔裡昂幾乎什麼時候聽上去都像是在嘲笑他人。可這對於卡裡爾來說卻不成問題。
“總之,我是貝爾洛斯·馮·夏普,這是我的記錄.”
“就算你要剝奪這位可敬的先生的才能,讓他餘生隻能乾攝影一件事,他也是個隨軍攝影師。”
想到這裡,賽維塔不禁磨了一下牙齒——戰爭當然會有犧牲,這是在所難免的。而獸人永遠都不是好對付的對手,沒有死者是不可能的
他用這些話說服了自己,隨後便邁動了腳步,前往了艦船的指揮室。
“這種事就彆道歉了。”卡裡爾說。“我不覺得你對我有什麼可道歉的,你真正對不起的人是自己,賽維塔。為什麼不用鏈鋸戟呢?”
“多謝!”貝爾洛斯·馮·夏普興奮地握緊雙拳,並一把關上了門,將賽維塔關在了外麵。他停在原地,直到沉重的腳步聲響起以後才發生大笑起來。
“失敗後為自己找理由辯解是人之常情.但是,在成功與失敗尚未揭曉之時就為自己準備好退路和理由的話,隻會令人越來越弱吧?”
戰爭會結束嗎?
“對我道歉可沒用。”卡裡爾似笑非笑地說。“留著吧,等到你哪天真的需要用上再說.”
卡恩笑了。
“你覺得呢?”賽維塔不帶感情地反問。
“.”
這把武器本來是並不支持這種使用方式的,若是在場的有技術軍士,此刻八成已經開始用和吼叫西亞尼同等力度的咆哮聲讓他把劍拔出來了。
賽維塔站在泥坑裡,冷風吹過,血液凝結。他皺起眉,感到一陣寒意。
“帝國內時常有流言,說他們好飲人血,生啖人肉,且喜好用人皮人骨做裝飾。依我之見,這些事統統都是虛假的謠言。”
安格朗低垂眼簾,略顯平靜地笑了。他抬起手指,點了點自己腦後正在搖動的鋼鐵發辮。什麼也沒說,卻又像是什麼都說儘了。
——
布拉休斯1號上的獸人們在戰爭獵犬們加入的第五天後徹底被滅絕了。
他大笑著離去,賽維塔歎了口氣,不由得開始懷念起不怎麼講笑話時的教官了。
——
“午夜之刃,一個神秘的軍團。他們的前身是第八軍團,被人稱作帝皇的劊子手,據說全都是由罪犯組成的。”
半分鐘後,他抓起一枚閃電模樣的黃金勳章,抱著它狠狠地親了一口。
“為了統一!”這個記述者深情地說。
熬夜寫的,更新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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