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果然很配。”
店員有些羨慕的笑了笑:“果然那句話說的不錯,衣服好看,還得是看誰穿。”
“謝謝。”
“這個是贈送的項鏈,祝願二位……百年好合。”
店員本來想說白頭偕老,但是一眼看到鏡流那白的過分純淨的頭發時突然覺得有些不合適,想了想,還是說了百年好合。
但是她不知道,這句話對於麵前這兩人來說更不合適。
已經規劃好再有十年左右自己就會死掉的凰暗:……
已經幾百歲的鏡流:……
“謝謝。”
凰暗接過盒子:“這有什麼講究嗎?男女戴的不一樣之類的?”
“啊,沒有,二位隨意搭配。”
店員笑著道:“這是天鵝項鏈,天鵝是忠貞於愛情的生物,也祝願二位的愛情如此。”
其實還有很多款式,但是這個店員選了這個。
因為她莫名感覺,這個女孩和白天鵝很像。
高傲而純潔,和濁世有一種極其強烈的違和感。
話說在哪能染出這麼乾淨的頭發啊?
好男人好女人都被彼此拐走了啊……
店員心中歎了口氣:“請隨我去前台結賬。”
“好。”
凰暗站起身,朝著櫃台走去。
鏡流坐在後麵,看著他的背影,手中還拿著裝著自己靴子和彆的衣服的鞋盒子和袋子。
“鏡流。”
聽到了呼喚聲,鏡流抬起頭。
凰暗在對她招手:“這邊來。”
鏡流站起身,拿起自己和凰暗的鞋盒子,又拎起身旁的兩個包裹。
“把這些給我,麻煩給我拿幾個袋子裝上,謝謝。”
後半句話是對著店員說的,凰暗將東西放在櫃台上讓店員裝好,轉頭對著鏡流道:“彆動,摘標簽。”
鏡流沒動,凰暗微微彎腰,拿起短袖衣角上掛著的標簽,用一旁的剪刀剪斷。
他又彎下腰,將褲腳的標簽剪掉。
店員裝好了東西遞給凰暗:“歡迎下次光臨。”
“嗯。”
凰暗轉身朝著外麵走去。
準確的說,是朝著視線內那家內衣店走去。
鏡流深吸一口氣。
說實話,她不喜歡也不適合逛街。
這麼一會已經感覺到疲憊了……哪怕她什麼都沒做。
“東西我拿著,你進去,讓店員量身材,然後買內衣去。”
凰暗淡淡道:“買完出來招呼我,我去付款。”
鏡流有種錯覺,和凰暗一起出來,好像是和白珩一起出去逛一樣,自己好像個小孩子,一切都被這兩個人安排好了。
完全不同的是,凰暗從來不笑,說話也沒有情感浮動,白珩時時刻刻都是笑嗬嗬的。
鏡流猶豫了片刻,抬腳朝著內衣店裡麵走去。
凰暗在外麵四處看了看,找了個站在內衣店門口就能一眼看到的椅子坐著。
他的白頭發還挺亮眼的,尤其是穿著新買的衣服,鏡流能看到。
也不知道怎麼就需要那麼長時間,凰暗不懂,畢竟他的貼身衣物也就是內褲。
不過……
凰暗四處看了看。
總感覺有人在盯著自己。
不過這是商場嘛……尤其自己現在這身裝扮,確實很引人注目。
凰暗靠在後麵,輕輕閉上眼睛。
“帥哥?”
身旁傳來了招呼的聲音,凰暗睜開眼,看向身旁。
說來就來了。
那是一個穿著短裙的女孩,留著微微帶卷的長發,站在自己旁邊:“能給個聯係方式嗎?”
“我是收垃圾的。”
凰暗收回目光,淡淡道。
他沒說什麼女朋友不讓。
因為正常情況下,按照他的粗略理解,隻要他沒和鏡流走在一起,沒有觸發被動的搭訕屏蔽效果,鏡流大概是不會管這樣的事。
他要是說女朋友不讓,然後人家一轉頭,發現他口中的女朋友正在旁邊看戲。
那就……真的挺尷尬的。
而且……這種時候開個玩笑也無妨吧?凰命說過可以這樣開玩笑的。
女孩的臉色變了變:“帥哥真會開玩笑,這身衣服可不像。”
好,她能聽出來自己在開玩笑。
真是個會察言觀色的女孩。
凰暗搖了搖頭:“我有女朋友,在前麵內衣店裡。”
他還是決定把鏡流搬出來。
“啊……抱歉抱歉……”
女孩鞠了一躬,有些尷尬的加速離開。
哦,原來那些知道對方有戀人還糾纏的傻逼真的是少數。
凰暗站起身。
鏡流果然就站在那邊看著他。
她也沒有要管的意思,也沒打算問什麼,就是拎著一個粉色的紙袋子站在那裡。
旁邊的店員看他的目光有些懷疑。
那樣子就好像他搞外遇了一樣。
“買完了?”
凰暗看向鏡流。
“嗯。”
鏡流點了點頭。
“那就走吧,吃飯。”
凰暗結完賬,轉身朝著樓上走去。
看著手機上的價錢,凰暗挑了挑眉:“你挑的有點少。”
“啊?你怎麼知道?”
鏡流愣了一下,下一秒,一把將裝著內衣的口袋摟緊懷裡,死死抓緊袋口:“你……”
“我沒看,剛才是我結的賬,我這裡有金額顯示。”
凰暗晃了晃手機:“還有,下次在遇到那種情況,不要站在旁邊看戲,麻煩您上來幫一下忙,謝謝。”
“為什麼?”
鏡流挑了挑眉。
“什麼為什麼?”
凰暗眉頭擠了擠:“我又不找女朋友。”
“嗯……”
鏡流摩挲著下巴,一副費解的模樣。
按理來說,短生種一般都比長生種感性許多。
對於愛情也比長生種要大膽不少。
啊,當然,應星除外。
“為什麼這副表情?我找女朋友乾什麼?給我自己增添破綻?”
凰暗輕聲道:“影響賺錢,影響我的一切。”
如果有了孩子,再碰到幼年目標的時候,他就有可能出現顧慮。
這個世界上有許多沒有人性的人。
嬰兒躺在那裡,也許背後,也許在被子下麵,甚至是在嬰兒身體裡,都有可能擺著一個遙控炸彈。
若是對目標有了惻隱之心,就是死亡之路的開端。
上一任凰命就是這樣沒了一根手指頭。
“耽誤她也耽誤我,互相耽誤。”
凰暗麵無表情道:“我都懷疑她是不是想等我再過幾年因為任務死了,好吞了我的遺產。”
鏡流眯起眼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懷裡的包裝袋:“不要開這樣的玩笑。”
“我沒在開玩笑。”
鏡流愣了一下。
凰暗卻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從他進入凰天組織那一刻開始,他的結局就已經注定了。
沒有人會讓他退役的。
他隻能死在任務裡。
雖然不會是最近。
或許等哪天,他身手衰老,逐漸緩慢,不再有當初的反應速度的時候,就到了他該死在任務裡的時候了。
最簡單的道理,身手矯健的時候,他們是利刃。
年紀大了,他們就是隻有劃傷主人的危險,卻沒有自衛能力的鈍劍了。
唯一的作用就是被主人扔進熔爐,換上幾個錢。
正像凰愈說的。
他們作為一把刀,起碼現在還能好好活著。
隻是現在而已。
收回思緒,凰暗轉頭看向麵色有些複雜的鏡流:“你想吃什麼直接進去就行,我會跟著的。”
鏡流沒有回答,隻是沉默著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