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明白,這是鏡流努力的結果,要是他自己來……他可沒有耐心讓小白擁有廁所的概念。
“辛苦了。”
凰暗點點頭:“這兩天就暫時交給我吧。”
“嗯,麻煩了。”
鏡流也點了點頭。
小白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了他們兩個中間,用爪子摳抓著鏡流的小白襪子。
它那個爪子,真是一摳一個毛線團。
“小白。”
凰暗皺了皺眉,將小白拎了起來:“襪子摳壞了就用你的毛補上。”
小白蔫了。
這個正牌主人的眼神實在有點嚇人。
“不想讓它怕你,就彆嚇唬它了。”
鏡流站起身,將小白從凰暗手裡抱走:“它都蔫了。”
凰暗其實挺喜歡小白的,但是他不懂怎麼去親近,哪怕是對寵物。
凰暗看著小白窩在鏡流懷裡,心中不知怎得就浮現出一句話。
慈母多敗兒。
凰暗撇了撇嘴:“得給它立個規矩,不然天天這樣,一點都不怕你。”
“為什麼要讓它怕呢。”
鏡流一點都不擔心,說實話,她還是挺喜歡這種有個小東西能絲毫不怕她的感覺。
她倒是不在乎在這樣的弱小生物麵前立不立威。
或許因為她本身太過於強大。
凰暗倒是也不在乎,但是他對於某些東西的強迫症實在過於嚴重。
鏡流嘴角揚了揚:“我知道你其實挺喜歡它的,來,抱著。”
凰暗從鏡流手中接過了小白。
小白小心翼翼地扭過頭看了看他。
凰暗不是脾氣不好。
他隻是單純不會笑,也不會像鏡流那樣柔聲細語的說話去哄小白。
他沒接受過那樣的教育。
所以這些事情對他來說有些難以處理。
但是小白依舊有些怕這個正牌主人。
凰暗抱著小白,胳膊有些僵硬。
“輕輕抱著,我去洗個澡。”
鏡流拍了拍他僵硬的胳膊,輕笑一聲,走向自己的屋子,關好門。
凰暗低頭和小白大眼對小眼。
小白毛和……
哦,忘了,他自己也是個白毛。
小白毛和另一個大白毛對視著,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鏡流洗完澡,散著長發走出來,看到的就是凰暗像哄小孩一樣抱著小白在廚房來回走著。
嘴角微微揚起,鏡流沒去打擾他們,轉頭坐到沙發上,拿出支離劍擦拭著。
對於這把劍,她保養的最好,最為細心。
細微的響動從身旁傳來,鏡流抬起頭,凰暗已經將睡著的小白放回籠子裡。
他轉過頭,看了看鏡流懷裡抱著的支離劍:“這把劍很好。”
“嗯,非常好。”
鏡流點點頭:“它出自於我所見識過最天才的匠人手中。”
“他一定很熱愛鍛造。”
“嗯。”
鏡流點了點頭:“應星的前程一定很遠大,這不會是他最偉大的作品。”
鏡流一直都堅信這一點,他們所有人都相信。
所以他們付出了最大的努力,為了能讓應星爬上更高一層樓。
凰暗垂了垂眸子。
他突然想起,那天看到的那個人說,鏡流曾經殺死了應星無數次,讓應星的手再也無法鍛造。
而應星做了某件事情,毀掉了他們之間的全部。
凰暗抬頭看著提起摯友,連眉宇都帶著笑意的鏡流。
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那樣呢?
“鏡流。”
“嗯?”
“你很重視那幾個朋友嗎?”
“當然啊。”
鏡流點了點頭。
那是她現在唯一的支撐。
“能……跟我講講嗎?”
凰暗眨了眨眼,坐在鏡流麵前,仰頭看著她。
鏡流眨了眨眼,有些適應不了凰暗這樣矮著身子看她。
“你……坐對麵去。”
鏡流壓住裙邊,耳邊微微發熱。
“啊……”
凰暗站起身,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位置不太妥當,他站起身,走向一旁的沙發坐下。
“怎麼突然想到要了解他們了?”
“總是聽你提到他們,所以想要了解一下。”
凰暗認真的說道:“現在的你已經被他們所影響過了,我覺得,能和當初的你成為朋友,他們或許是很有意思的人。”
“嗯……是很有意思的人。”
鏡流揚起嘴角。
提到摯友的時候,她總是笑著的。
……
嚴格說起來,白珩是最先和應星認識的。
而鏡流最先和丹楓認識。
那個時候,丹楓是羅浮龍尊,鏡流還是一個雲騎軍中略有名氣的劍士。
丹楓和鏡流其實一開始互相看不慣。
丹楓是個外表有些冷淡,實則內裡狂傲不羈的人。
也正常,那個年紀繼任龍尊,有那樣的實力,誰能不驕傲。
鏡流純粹是因為性子冷,那個時候她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也不在乎誰強誰弱。
她揮劍的意義就是為了去死。
但是鏡流的天賦擺在那裡,沒人能放棄她。
一個天賦極佳的劍士的背脊竅穴中,能蘊養四把飛劍。
這樣的人可成為一方小將領。
六把飛劍已經可稱為絕世天才,有仙舟主將之才。
八把飛劍已是斷代之才。
而鏡流的脊背竅穴中,有整整十二把飛劍。
十二把,何等概念?
所謂——冠絕。
這樣的天賦是無限的。
雲騎軍醉酒吹噓之際,甚至有人覺得鏡流能以劍道開辟命途,甚至是問鼎星神。
不過鏡流知道那隻是吹噓的話,當不得真。
但是曾有一位雲遊道人說過,她的天賦和力量,有朝一日,能不憑借星神的賜福,達到令使的高度。
鏡流雖然沒完全相信,但是她期待著。
等到她到達了那樣的高度,她將向著那個毀滅了她一切的豐饒令使複仇。
倏忽,她記了一輩子的名字。
丹楓看不慣她毫無希望的揮劍,哪怕再強,沒有靈魂,沒有希望。
為了殺戮而殺戮的劍。
“你的劍裡沒有守護仙舟的信念,沒有對於未來的希望,為了殺戮而殺戮,想成為劍首還是免了吧,你不可能和我共事。”
丹楓曾這般對鏡流直言。
“你想試試我的劍嗎?羅浮的龍尊。”
鏡流當時靠著樹,冰冷的眸子掃過他,卻並未倒映出他的身影。
丹楓皺起眉頭:“強大的天賦沒有被開發,你沒有能力和持明抗衡,狂言還是收束起來吧。”
“我不在乎你們的想法,我也不在乎和你共事。”
鏡流從樹下站起身:“閉嘴做事,彆給持明族惹麻煩。”
她拎著劍遠去。
這句話如果傳出,會給她惹出異常巨大的麻煩。
以當時鏡流在雲騎軍中的聲望,甚至有可能引起雲騎軍和持明族的矛盾。
但是當時丹楓望著她的背影,什麼都沒說,也沒把今天的話告訴任何人。
當時的她,眼中沒有希望,沒有未來,如同猩紅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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